【烟雾瓶】(盲蝶)雨夜·下

转眼就是八年，又是一个雨夜。
约翰推门进来时海伦娜正坐在书桌边读书。她看上去读得入神，还被开门声吓了一跳。
也许是刚刚到家，约翰的身上还带着泥土的腥气。他走到海伦娜的椅背后站定。
“海伦娜，你还记得卡佩老爷吗？”
“我记得。我还记得温柔善良的美智子小姐。可她从来都没有回过我的信件。她是不是把我忘了？”
“谁知道呢，也许我们可以去问一问。海伦娜，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小镇上度假吧。”
“好的爸爸！我觉得我或许需要重新郑重地对美智子小姐道谢。”
等到约翰离开，海伦娜抚摸着手中的书籍，亚里士多德的《灵魂论》。
成长的代价，海伦娜学会了恐惧。当她知道天堂，地狱，灵魂，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死亡便是终结以后，她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因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而毛骨悚然。但她仍心存疑虑。
‘我看到恶魔了。我看到的是……我真的看到了吗？是幻觉吗？’
也许只有在一切开始的地方才能找到答案。
一夜很快，雨声未停。
“海伦娜，准备出发了！”约翰远远地朝着海伦娜说。海伦娜在雇佣的车夫的帮助下上了车。等到马车开始行驶，海伦娜却没有听见父亲上车的声音。她转过头，疑惑地询问：“爸爸？你在做什么？”
“海伦娜，别担心，我乘后面的车。毕竟我的海伦娜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哈哈！”约翰的声音充满了自豪。
“……好的。请您一定要跟上来……”“那当然了！放心吧，海伦娜。”
马车越驶越远，海伦娜把书摊在大腿上，双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凸起的文字，忧心难言。约翰目送马车离开，满心宽慰。他慢吞吞地回到家中，门还没关上就被抵住。
是一个邮差。
“您好，有海伦娜的信……”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邮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推开。
是隔离区的警官。
约翰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有在意邮差的话，跟着警官走了。
可惜，约翰以为自己把女儿送出了地狱，又哪晓得，地狱对面就一定是天堂呢？
马车渐渐偏离了大路，在小路上行驶，有些颠簸。雨势渐大，有一阵阵的腥味飘来。海伦娜忍不住靠近了车门，对车夫说：“您好，雨太大了，您要不要进来避避雨？”门外一阵沉默，在海伦娜以为自己的建议被拒绝时，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停在了路边。
车夫进来后，道了声谢便坐在海伦娜面前不再言语。车夫的声音很年轻，海伦娜觉得有些耳熟，她歪头想了想，询问道：“您是之前暂住在理发师家的那位先生吗？”
“理发师？杰克？”
“是的……怎么了？”
“嗤，理发师？算了，没什么。我之前确实住在他那。”
“好的，先生……”“别叫先生，我叫奈布·萨贝达。”
“……萨贝达先生，您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吗？”“内测。”“？”“听不懂就算了。反正对于我们来说，是死了才能去参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