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同人 Julian×华港生】放逐［十六］

［十六］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这股气息蔓延到华港生的鼻腔里，再从鼻腔缓慢地溢进嗓子眼里，堵住他的喉咙，哽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看见Julian正摇摇晃晃强支起自己的身体。他的发丝、脸庞乃至于那副破碎的金丝眼镜，都溅上了淋漓的鲜血。破碎的镜片扎入了他的鼻梁，而他只是浑然不觉地摘下满是血污的眼镜，摔向一侧。热血涔涔，顺着苍白的指尖滴滴答答落到地面上，混进尘土里。
疼痛使他微侧着脸大口喘气，额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因为失血过多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颤栗，“还好你没事……”
然后他蓦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华港生的怀里——直到这时候警车和救护车才姗姗来迟。
华港生听见警察在大声咆哮，有人正迅速朝他跑来，而这一切又似乎离他很远，全世界又似乎只有Julian离他很近。
“Mr.Lo！你怎么样！”到这时阿标终于领着医务人员冲过来：“快上担架！”
不等人上前，华港生先一步背起了Julian。
温热的血液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华港生后背的衣服，凝在他的皮肤上——
这让他觉得冷。华港生喘了口气，这才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手指也变得冰冷了。
“华港生！”这时候阿标焦急地走过来，拿手指着他，“你做什么？”
“脏。”
华港生垂头看了眼担架，然后在阿标的愣神中缓缓背着Julian走上救护车，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一句低沉的回答:“……担架太脏了。”
华港生当然知道阿标为什么会愣神。
因为Julian现在身上也满是血污与尘土，与担架相比指不定谁干净……可他还是下意识的不想让Julian躺上满是污渍的担架——
他感到一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Julian举枪射击的那一刻，他还觉得自己受到欺骗，觉得如果Julian真的在做违法的事情，他要不顾情面将他绳之以法。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一点委屈都舍不得Julian遭受。
是不是因为此刻伏在他身上的Julian太虚弱了呢？
华港生把Julian缓慢地从肩膀上放下来，扶着他靠在自己怀里。
救护车惨白的灯光下，Julian紧紧闭着眼睛，黑发凌乱，还在往下滴着鲜血。脸上的血迹映得皮肤更加苍白，华港生盯着他鼻梁上扎进去的碎玻璃，觉得触目惊心。
好在伤口并不是很深。华港生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探出手，飞快地拔出了碎玻璃。
“……唔。”
此刻吃痛的Julian终于睁开眼睛，懵愣地回望着他:“我有点疼。”
热乎乎的血顺着他的鼻梁淌下来，Julian抽了抽鼻子，有些茫然地道:“我的脸也受伤了吗？”
“嗯。”华港生点点头，又摇摇头，“别怕，伤口不深。”
“哦。”Julian疲惫地阖上眼睛，突然低声开口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