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贰(3)

“是你啊，这屋子……住的舒服吗？”
周九良等了半天没动静，这才想起来他不会说话，甩甩脑袋手搭上小哑巴的肩膀。
“扶我上床，这儿太冷了。”
小哑巴听话的让周九良借力起身半拖半撑的往榻边儿挪，刚沾上榻边周九良就一歪身要倒，小哑巴赶紧坐在榻上，并拢的大腿正好垫住周九良的脑袋。
周九良晕乎乎的瞧着面前不知所措的人，想着着小哑巴胆子小总得说点什么不能这么干着，借了酒劲儿心里又说不出的委屈。今晚的寿宴，自己吃的并不舒坦。
“你……不会说话，正好，听我说吧。”
小哑巴也不知道周九良是真醉了还是微醺骗他，他没有动作，默默听着周九良絮絮叨叨，周九良东一头西一头的扯闲篇，小哑巴就这么托着他的脑袋权当他撒酒疯。
说的无非是些以前他花天酒地的风流史，小哑巴甚至要听的困了，可说着说着，周九良竟突然呜呜的哭起来，脸埋在他的大腿上一抽一抽的动，小哑巴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拍他的背。
周九良的哭声被一个酒嗝打断，突然抬头。
“渴——”
小哑巴瞧着那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可爱，也不那么怕了，喝醉了酒的周九良软塌塌的也不能把他怎样，于是轻轻放下周九良，起身倒水递到他嘴边，周九良像个孩子似的咕咚咕咚喝得急。
“你知道么，我爹去陪那个荡妇了，今晚在席上他一眼都没看过我，恐怕他们都忘了我，三个人过得挺好。你……陪陪我吧，别怕……陪着我就行…”
周九良躺平在榻上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小哑巴愣了一下，回身上榻把周九良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用手轻轻给他抹泪。他的动作有些局促，他不明白外面传的凶神恶煞飞扬跋扈的周家大少爷在他面前为什么会是这般无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班子里熬过的那一个又一个面对着墙流泪的夜晚。
“你还……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周九良酒劲儿还没下去，嘴里倒是停不下来，大着舌头跟他说话。
小哑巴见他不睁眼不能比划，轻轻掰开周九良的手掌试探的一笔一划写着。
他怕迷迷糊糊的周九良不明白，认真的写了两遍。
周九良感受到那软乎乎的指肚在自己掌心来来回回，心里暖流涌动。
“孟……孟鹤堂？好名字。”
周九良噗嗤笑了。
“这东厢房是我住的，西厢我弟弟住，其他屋子都太冷了，你就跟我委屈一晚上吧。”
周九良说完把眼睛眯出一条缝儿瞧着小哑巴的反应，这回没拿刀，还不错。
名叫孟鹤堂的人鬼使神差看着他乖顺的点了点头。
周九良放了心，回身打了个滚就要睡却被孟鹤堂抓着衣服扯了扯。孟鹤堂指了指他的衣服比划着，周九良看不懂，两个人对视了半天。孟鹤堂见他实在不明白，竟然伸手帮周九良褪去外衣，用被子裹起来，自己睡在榻外侧。
孟鹤堂刚刚翻身躺下，却被身后的人拦腰一抱，从周九良身上滚到了榻里面。孟鹤堂吓得睁大了眼睛，只听见周九良脸儿冲外幽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