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睑之光(烛台切光忠×女主)(4)

也不知她是否真的没有发觉，还是考虑到他窘迫的心情选择隐瞒，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她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只字不提，反而微笑着说道：“烛台切先生，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不……我并没有像您说的那样……”
萤却笑着摇了摇头：“您知道吗？当眼睛闭上的时候，眼前会一片漆黑，但几秒前捕捉到的画面还会投射在眼睑上，即使看不见也不必担心，因为失去视觉的过程是短暂的，大家都知道眼球不会受到任何损伤，还能继续欣赏这个美丽的世界。”
“可对于双目失明的我来说，一旦陷入黑暗便是永无止境的漆黑。最开始自然会慌张，会感到无助，可后来我突然发现眼前并不仅仅存在黑色，我「看」到了一些别的色彩，有橙色，有蓝色，有白色……这些都是曾经的我所不能「看见」的。”
“而萦绕在您周身的正是世间最温暖的颜色啊。”
“橙色，是堪比太阳的颜色哦。”
“您……实在是过誉了……”
突然受到如此直白的称赞，烛台切除了感到意外之余，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欣喜和忐忑。
因为在漫长的岁月中，他见过太多悲欢离合，也听过不少海誓山盟，最初的热情澎湃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消散，而如今，沉寂已久的心竟会因为萤的几句话再起波澜，使他能清晰的体会到心脏在胸腔中极速跳动的感觉。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他是刀剑付丧神，可以心无旁骛、干净利落的斩下敌人的头颅，可以冷静的制定出阵策略，也可以在被敌人包围时临危不乱，反败为胜。但对于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他却懵懂得如同无知的小孩，空有一腔热血而不知如何表达。
「终究还是不够帅气啊……」
他苦笑着拨弄起自己的头发。
虽然笨拙，但还是想要努力传达自己的心情。
他再次朝她靠近，这次却并不满足于两手之间的触碰，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抱抱她。
只是想要将她圈入怀中的计划最终还是落了个空，烛台切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两只透明的手掌正诉说着它的无力，使万千思绪也只能凝结成寥寥几句话——
“您真是一个特别的人，即使处在绝境中也依然能逆流而上，这份坚强让我深感敬佩。如果时光可以倒转，真希望能与您一同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眼睛只是一个媒介，它虽然可以让我更直观的看清世间万物，但并不意味着双目失明的我就再也看不见了。无论是午后的阳光，葱绿的草地，还是潺潺的溪流，我都能「看到」在其中流动的光，我想这正是它们本来的模样。”
“您说得对，从这方面来看，显然是我的觉悟还不够高。”
两人自此便不再言语，半晌，却不约而同的轻笑出声。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她可以年龄不相当，也可以阅历尚浅，但你们总能找到共同点，甚至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所想，即使相对无言也并不会觉得尴尬。
世人习惯性的把它称作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