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芝加哥的冬日热寂（4）(2)

“给我的？”
“准确来说是给一个叫伊凡的报社记者，这信是直接寄到报社的。报社的负责人觉得可能是寄给你的，于是就上交到我这边来了。”
伊芙接过信件，却发现封口的浆糊已经被撕开。
“见鬼，你又看了我的信？”
“当然，不然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给你的？我的桌面空间这么宝贵，可没有留给垃圾邮件的余地。”托里奥答道，“我原本打算提醒你记得穿件大衣去，现在没必要了，只能提醒你注意时间，别迟到。”
他划亮火柴，将雪茄点燃。
信中，赫斯特女士约在午后的一家临街咖啡馆见面。
伊芙提前半小时到了那家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座位。点了一杯店里最便宜的咖啡，特地向服务生要了一根耐热一点的金属勺子。
隔着玻璃注视芝加哥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切看起来陌生又熟稔，亲切又隔阂。咖啡凉了，就用手指握住勺子，调动热量重新加热至冒出热气。
突然街上的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冷风呼啸的声贴着玻璃传到室内。伊芙看着自己身上略显单薄的衣物，和唯一算的上冬装的围巾，耸耸肩。只见雪花缓缓飘落，芝加哥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知何时，街灯依然点亮，街道上的人流渐渐稀疏下来。店里的空座位也慢慢多起来，无所事事的服务生在座位上打着瞌睡。
时针指向九点。
迎客的客铃哐啷啷作响，服务生从睡梦中惊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进来的人。
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红红的眼眶昭示着他经历了某些悲伤的事情。他先在店里四处张望，然后快步走到伊芙的座位前。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请问您是伊凡小姐吗？”
得到肯地答复后，他哽咽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我每个月都会来看望我的姑妈，但没想到这一次……每年冬天降温的时候我都会来，因为她不愿意用火炉，必须有人在旁边陪她过冬。
伊芙面无表情，默默的听着年轻人的讲述。
“……她冷的时候会喝些酒来暖和身体，但……该死的禁酒令！我来晚了，她……冻死了。我看到了餐桌上的备忘便签……没想到，没想到您还在等吗？”
大概吧。
——启敬
——好久没有联系，亲爱的I小姐。我最近在收拾行李，接下来要前往芝加哥继承一位远亲的遗产。
——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的通信吗？我当时烦恼于对未来的忧虑，而周围的人却不愿意倾听我的苦恼。
——我还记得，那是始于一本关于热力学第二定理的科学小册子。
——宇宙是个孤立体系，能量不断转换的同时也不断以热能的形式损耗，从有序到无序。
——当所有能量都转化为热能时，所有物质温度达到热平衡。连行星，横星，星系也停止运转。
——那是被描述为“热寂”的未来，不存在一丁点儿能够供人类生存的能量。
——当时我们讨论了好久，我依旧感到深深的不安。你说我们必须跳过这一讨论聊别的话题，否则会永远陷入这种不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