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点我文笔还行的时候写的东西吧(6)

这时候的斯瓦迪亚大公并不在场，按理说他至少应该做决斗的见证人或是裁判，或是亲手检查一下双方的武器装备。现在正在做那件事的是他的宫廷总管和另外几个贵族。他正独自坐在大厅里，面有忧色地看着苏诺的来信，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他和两个急得抓耳挠腮的士兵——那两个人很想去看那场决斗，但是还得站岗。
这封信开头并非是一般的寒暄，而是鲜血淋漓的事实：北方的省份发生了农民叛乱，这次的叛乱不同以往，武装起来的农民军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他们已经聚集了一千五百多人，虽然在维鲁加城下受挫，却占领了库尔马堡到鲁迪河的大片土地，亚伦到大陆其他地方的商路也被切断，现在整个北方的军队都龟缩城中，维鲁加精锐的罗多克卫队更是士气低落，随时有哗变的危险。
北方人的叛乱是有他们的道理的，当时的北方军阀林立，贵族的领地互相交织，十分混乱，很多人都被迫同时向数位领主交税，人民的税赋高到了一种荒谬的程度。被剥削得最严重的莱芜伦地区，一位农夫需要向算上皇帝、斯瓦迪亚大公和教会的八位领主交税。北方贵族们关系复杂，很多家族之间都有联姻，任何一个继承权都能成为一位领主对某个地区收税的理由，皇帝和其他贵族们也都默许这种现象，因为这与他们的利益有关。这导致山区治安极差，有无数被逼得没有活路的农奴去做了拦路贼——这些人就是这场叛乱的主要力量，广大的树林给了他们藏身之处和取之不尽的武器，砍倒一棵树就能给二十个人装备盾牌、长矛和标枪。他们用毛皮做成既保暖又坚固的衣甲，在北方初春尚存的幽灵风里把装备简陋的帝国军队打得溃不成军。北方的森林就像一只巨大的食人怪物，吞噬了一个又一个军团。
大公明白，放在平时皇帝是决计不肯对自己说实话的，肯定会千方百计隐瞒北方人的兵力，骗自己出击。这次若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便是有其他什么原因。虽然北方势大，若出兵必定会是一场恶战，自己的军队也必将损失惨重，但自己却无法坐视不管。之前的战斗中被俘的有几位骑士是自己的附庸，还有些和他的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维持斯瓦迪亚贵族一致对外已经颇为不易，若是拒绝进攻北方叛军，无论是帕拉汶还是大公本人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决斗双方步入场中央，那是一块顶面平坦的灰色巨石，有些白色的条纹，长约十码，宽五码，堆在其他礁石上。这块石头在涨潮时是浸入水下的，决斗前有人清理过，但还是有些海藻爬在上面，全副武装的骑士一旦摔倒了就很难爬起来。这也是为了决斗双方的安全，若是有人被打倒在地，几乎算是立刻决出胜负，胜者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躺在地上的失败者下手。两个人都穿着长锁甲，一些部位有外挂装甲，外罩罩袍，上面绘有各自的纹章。霍芬骑士用的是一把朴素的高地长剑，前三分之一开刃，配重球做成眼睛的形状——维鲁加称之为野猪眼——握着剑刃平放在肩上。普热梅斯骑士用的则是一种宽刃矛，矛头有一肘长，一掌宽，下面有一掌长的护刃，长杆刷了漆，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拄在地上大约到他胸口的位置。这种武器在北方很常见，山民们出远门的时候用来防身的，很适合对付野兽，这让霍芬又认定对方是有意羞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