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北京（二十）

小辫儿跟爸妈串了一天亲戚，晚上打车回了家。
车上，张妈开始有意无意地提起他跟九郎的事情。
“小辫儿啊，你九郎哥可对你挺好的，是吧”
“啊，挺好的”小辫儿有些愣，不知道妈妈想问什么。
“哎，那你俩怎么认识的呢？”
“就返场的时候嘛，郝姐不唱了，就我上了，然后他就看见了，说我唱得好，就认识了”
“哦，那……他这又是给你开班子，又是给你房子住的，你……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啊”张妈一点点地试探着。
“啊，当然了，妈，你就别担心了，我俩的事儿自己能处理好”
“你也不小了，看见合适的姑娘就处一处”
“妈，我才十九”
“十九也不小了，怎么不得处两年再结婚”
“行，我知道了”
张云雷答应着，张妈也就不好再问什么。“再观察观察吧，或许不是呢”张妈心里也犯嘀咕，杨九郎跟儿子素不相识，认识也才没几天，就对他这么好，难道就是因为他唱戏唱的好？他平白无故地这么帮儿子，感谢是肯定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说不上来，却冥冥中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是啊，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难道还真会有人这么帮你不求回报？
……
没有张云雷的屋子，真是冷清极了，杨九郎回到北京已是傍晚，去吃了火锅，回来也才八点多。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北京不让放鞭炮，便更添几分寂寞。
杨九郎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张云雷了。其实没认识他之前，自己也能忍受寂寞，也能习惯独来独往，也能就着泡面加班到深夜……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没有杨九郎的日子，真是无聊极了。父母都沉沉地睡去，自己一个人瞪着天花板发呆，平时这个时间，他俩不是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就是一起出去吃饭唱歌，或者一起看一场电影，总之是不似现在这般无聊。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杨九郎实在睡不着，站在阳台上抽烟，一根接一根，也不知怎么，就想起这句诗来。
张云雷实在睡不着，悄悄披了衣裳站到院子里望月亮，风，吹得紧，让张云雷想起自己刚去北京的一个个夜晚，那些无人诉说的委屈，害怕，迷茫，思念……这一切，本来都因为杨九郎的到来而消散了，如今，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这一夜，他没睡
这一夜，他没睡
……
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杨九郎还是忍不住了，给张云雷打了个电话。
“喂，你在哪儿啊”
“我？家呢”
“你待家里挺舒服呗”
“哪有”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明天我就上班了”
“我票都订完了”
“随你，钥匙别再忘了，揣兜里，实在不行挂脖子上”
“嗯，九郎，我……”张云雷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那句“想你了”，毕竟大小伙子，腻腻乎乎的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
“辫儿，我想你了”电话那端传来哽咽的声音“我才发现，我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