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LIVE SOARA 麦格芬(Macguffin)(4)
“——!?”
“别哭啦,悠人。”
平常总是天真无邪地喊着“悠”的爱丽丝,忽然叫了悠人的全名,随后这样说了。
“……爱丽丝?”
“你的生日礼物,我放在抽屉里啦。那个是三年后才能打开的东西,不要提前打开,也不要忘了哟。还有,今天我先回去了,晚安。”
像是在掩饰害羞——又或是别的什么,爱丽丝别过头去这样说着。随后,她走向房间里的阳台,就这样爬回了隔壁。别走——虽然想这么说,但不知为何,悠人只是捂着脸颊,呆呆地维持着半跪着的姿势。
爱丽丝留下的书就这么摊开着放在桌子上。在桌上台灯的灯光照射下,翻开的书页在桌面上洒下阴影。
不知为何,悠人觉得,仿佛有什么要改变了。没有来由的,命运的齿轮似乎从这一刻开始从停滞的状态改变了,世界(爱丽丝)即将飞快地离去,而他将会被抛在原地。
因母亲的忙碌而产生的失落在这一刻忽然变成了狠狠压住胸口的堵塞感和尖涩的疼痛。无法呼吸。想要嘶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连追上去都做不到。
“……君。悠君?”
房间的灯忽然被打开了。悠人恍然回过神,胸口的疼痛和压迫感忽然减弱了不少。回过头去,端着牛奶的母亲站在那里。
“怎么了悠君?叫了你好几次了哟。只开着台灯,还以这样奇怪的方式跪着,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老妈,谢了。”
“啊,拿好点哦。总觉得你看起来摇摇晃晃的呢。”
悠人站起身,母亲小心地把牛奶递了过来。
“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老妈。还有,你是不是快要去工作了?快去吧,我真的没关系的。”
母亲沉默了。然后,她这样说。
“悠君。一直以来都因为你的懂事和成熟,老妈能放下心进行工作。但是你要记住,你始终是老妈最重要的。如果悠君需要,那么尽情向我撒娇也没关系。真的不是‘没事的’的时候,一定一定,要告诉我哟。”
母亲摸了摸已经快要追上自己的身高了的悠人的头,随后转身下楼。
悠人用左手拂上了胸口。现在那里没有丝毫沉重和不适,只余下与右手中的牛奶一样的温暖。察觉到之前,已有水滴划过脸颊,啪嗒一声落在地板上。在模糊的视界中,房间外楼梯间弥散着的黑暗此时竟显得如此温柔。悠人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沉默着任由泪水不断滑落,让内心被温暖的感情所拥抱。
又过了一会儿,玄关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此时悠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将牛奶放到了书桌上,摊开书本准备开始学习。
爱丽丝看过的书,被悠人小心地夹上了书签,放在了床边。
这一晚,悠人被温柔的梦境包裹着。在梦里,还是小孩子的悠人和母亲一起手牵手在游乐园里,笑着。
而,不知为何,悠人也梦见了自己在回头时,望见了爱丽丝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看不见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