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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沉相思劫【上】(3)

三、相思意已深
“这是仙子香闺,不知仙子中意可否?”陈亚推开雕花朱门,问道。“有劳公子了。”少女微微颔首,仪态中自有一分高贵。若不是她言语错乱,还真有官宦之家的贵女风范。陈亚微微摇头,还不知道老爹回来编个什么借口诳他。
“在下吩咐下人准备香汤,伺候仙子沐浴。晚膳菜单在桌上,仙子爱吃什么自可吩咐厨房。”陈亚努力回想自己看过的那些志怪仙侠读本,使自己表现出一副五体投地惶恐无比的样子,恭谨地说道。“叫我相思。”少女说道。她的脸洁白如瓷,清秀中透着一股骄矜,陈亚不觉晃了晃神。“就算她神志不清,自己也是愿意养着她一辈子的,只是老爹那边要动点心思了。”陈亚心想着,关上了房门:“再见,相思。”
小心翼翼上了药,陈亚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都是白天的情景。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女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砸到自己身上的,远远就看见天上有个小红点,越变越大,一直往下掉,啪一声把自己砸晕在地,而她居然完好无损。
书桌上放置着相思换下来的衣裙,早已被丫鬟洗熨干净,整齐的叠放在托盘里。陈亚下床轻轻抚摸这这件红裙,质料轻薄,非丝非麻,款式做工都属上层,见所未见。“莫非,她说的是真的?”陈亚双眉紧锁。少女言语虽然怪异,但是逻辑清晰,口齿清楚,眼神清亮,丝毫没有癔病的征兆。“或许真是天上的仙娥。”陈亚喃喃自语。
清越的琴曲,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每一寸肌肤,放松着每一寸神经,陈亚从床上坐了起来,昨日伤的很重,今天却一点都不痛了,身上的淤青和血迹都消失了。看来自己医术真是见长了,药到病除。陈亚伸了个懒腰,向着琴声响起的方向走去。
相思坐在竹林里,背对着他的方向,抚着琴。如瀑的墨发垂至腰间,脑后戴着一只亮闪闪的蝴蝶发饰,一袭纯白襦裙裹着妙曼的身姿,陈亚看得痴了。一个个音符,像流水般,从她指缝间倾泻,仿佛有了生命。阳光,雨露,风声,雨声,花儿开放的声音,百鸟和鸣的声音,她的琴艺着实太高了,可是陈亚沉浸在她美丽的背影中,竟然没有听到这琴声。
一曲终了,相思款款走到陈亚跟前,柔声道:“公子。”陈亚如梦初醒,她长得真美,昨天自己实在是眼瞎,竟然忽视了她的绝色容颜,这么美的姑娘,自然是天仙下凡。“相思,你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吧,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让下人重新布置。”陈亚和蔼地说道。相思浅浅一笑,露出洁白如玉的贝齿:“一切还好,有劳公子牵挂。”
去外地收药材的老东家回来了,阖府下人在门口跪的整整齐齐,直到晌午时分,一辆乌棚车停在陈府的大门下,陈亚穿戴齐整,下了三级台阶,走到马车边,躬身跪下:“孩儿恭迎父亲大人。”车门打开,迈出来一位容颜清癯、满脸微笑的中年男子,一袭黑色锦袍,手执一柄洒金折扇,颇有几分徐公半老、风韵犹存的模样。“亚儿起来吧。”陈老板收起折扇,扶住了跪在地上的儿子。
“路上听说你最近收了个小妾。”陈老板和颜悦色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请容孩儿慢慢禀报。”陈亚连连把陈老板往屋里请。“亚儿啊,你也二十岁了,为父真心希望你能为我老陈家开枝散叶,繁衍后嗣。不过起码得先娶妻后纳妾,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我们可是读书人家,万万不可乱了次序坏了分寸。这传出去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在老爹的长篇大论中,两人已经到了相思的厢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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