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麒麟】离心(3)

“是个女孩。”
他在等后一句，“母女平安。”
“产妇大出血，人不行了。”
一句话，足以让人天昏地暗。
医生只说，去见最后一面吧。他木然地走进手术室。跪在床前，拉住她的手。
她气若游丝，见他欲哭无泪的样子，满脸心疼。
“郭麒麟，那天，我叫住你，本想告诉你，你只管闯，我和孩子会一直等你。”
“我是滚蛋，你恨我吧。”
“还好没说出口，我做不到了。”
他本想再说一次我爱你，她听不到了。
婴儿很健康，安安静静睡在他怀里。他换了黑色衬衣，算是为妻子居丧。抱着孩子从车里下来，走进玫瑰园的大门。父亲在书房，听了动静出来，见他这副样子，只觉茫然。
他抱着孩子跪在父亲脚下，“爸，我带孩子回来，认祖归宗。”
不敢吐露全部，只说孩子的母亲已经去世，求父母收留自己和他可怜的女儿。
自小家教严苛，可并未被打骂。父亲一脚将他踹到在地算是最严重的惩罚。怀里有自己的小女儿，连倒地都不敢随意躺倒，时刻护住自己的孩子。却因此摔得更重。
他执意回那个家住，带着刚出生的婴儿，每天手忙脚乱，全顾不上自己。母亲来看，把他抱在怀里哭。
眼泪和着饭吃了一餐，味道过分的苦涩。
“你自己一个人，怎么照顾这么小的孩子。还是我带回去养吧。你爸再生气，不会不管的。”
“妈，孩子要是知道我对她妈妈做过什么，会不会恨透了我。”他嚎啕着，对着无法挽回的一切，失声痛哭。
尽人皆知，少爷疼女儿没有底线，可又有谁知道，那算是赎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