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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掉你的胰脏》拾遗:野玫瑰的凋零与永生(2)


在故事成立前,也就是在男女主相遇前,我们仍然有理由相信,志贺春树是一个完好的(甚至有些过于完好的)人。过着有如「节能主义」一样的青春,几乎不和任何人产生联系——或许很难说他缺失了什么,但是我们仍然会认为他并不是太完整的(毕竟,自我永远是依赖于他人才成立的)。所以,只有当春树接受了缺憾,他才真正地融入这个世界,这个缺憾就是「死」
。在故事的开端,春树几乎是以一个冷漠的邻人的身份在观察着樱子“不可理喻”的一举一动,直到在雨天的拥抱(其实是不是拥抱都很难成立)
仍然用《EVA》的比喻:春树封锁了自己,几乎是主动地去拒绝人际关系。所以樱子所做的就是撕开了他的心之壁,并且最终和春树融合了——完全的心意相通。在这一点上,并非仅仅是樱子“拯救”了志贺春树,而是一个双向的过程
:一方面,樱子与死亡相伴的强烈感情确实地让志贺接受「个人」的不完整,愿意对他人敞开心扉;另一方面,完好而真实的春树让樱子可以寄托她的谎言背后的脆弱(就像萝卜前辈提到的,「山内樱良」的光鲜背后实则空无一物)。我们都知道她拿自己的死亡开玩笑,但是事实却是,她并不敢直面她的死。
「如果我说,其实对死非常非常恐惧
,你相信吗?」
我们都知道这是一句真心话,但是春树和樱子借着酒劲都(狡猾地)回避了这个话题。此中意味,读者自知。
春树和樱子的感情不仅仅是恋情那么简单
,也不是用「爱」这样简单的词汇能够描述的
——「我想吃掉你的胰脏」,这种极致的心灵的重叠与相互依偎,我想「补完」
也不过如此吧。
【凋零美学与后日谈】
引用萝卜前辈的评论中的一段:
《胰脏》是所谓的绝症系作品(我自己定义的),即女主一开始就患有绝症,并且女主知道自己患有绝症。而绝症系作品又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男主以及读者一开始并不知道女主患有绝症,第二类则是一开始就知道。本书就属于第二类。……第二类作品问题在于,如果女主最后是病急入院,然后在病床上去世,那么男主和读者就不会太过悲伤,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会有一种“终于到这一天了”的感觉。这就相当于把死亡的冲击分散了很大一部分到前面的剧情当中,以营造出压抑的氛围。
但是《胰脏》并不是要用这样的压抑使读者窒息。我们可以说,比起村上春树的一面,故事的基调更倾向于志贺直哉的一面。樱子的死是无法避免的,《胰脏》更愿意让我们看到的是她死前所见的美好。
我们或许会觉得结局的来临有点突兀——但从故事层面上,该说的故事已经说完了,「志贺春树」的补完已经结束了。现在完整的灵魂已经诞生,樱子必须迎接她的退场了
。也就是在她退场的过程中,她完成了《胰脏》的故事:死亡永远是不期而至的。
……
不知为什么,岛村总觉得叶子并没有死,她内在的生命在变形,变成另一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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