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业障生》6

第六章. 山雨来
他拿出了锁灵囊。
柔柔的月光洒在了锁灵囊上，细看的话便会发现，这月白的囊身缝着的是蓝氏的卷云纹。蓝曦臣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思绪便被拉回了三年前。
彼时，金光瑶又到姑苏来拜访他了。本就热闹的街道因为这两人的出现变得更加熙攘。金光瑶模样生得讨喜，待人亲切温和，一路上不少小孩子围着他们打转。
“两个哥哥都生得好好看啊，他们是道侣吗？”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悄悄地问她身边的同伴。
虽然离得远了些，可偏偏二人的耳力都不错，这话就被完整地听了去。金光瑶低着头，脖子根悄然爬上了薄薄的绯色。
只可惜他的头发掩得严实，蓝曦臣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妥，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阿瑶不必介意，小孩子无心之言，不必当真。”
可有的人，却希望这是真的。
“无事，童言无忌。” 金光瑶还是那温润和煦的笑容，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二人走走停停，路过一家刚开业的苏绣馆。馆内绣品琳琅满目，金光瑶似乎颇感兴趣，凑近前去看得特别仔细。遇到喜欢的图案，便抬起头，冲他笑得眉眼弯弯。
“绣工细致，色彩清雅，不愧是名满天下的苏绣。” 金光瑶的视线停留在一幅山水绣画上，久久挪不开眼。
“阿瑶喜欢的话尽管带回去，二哥送你。”
金光瑶轻轻摇了摇头，“我喜欢这绣品中的山水，也喜欢这绣工。但是这么一幅画，置于金麟台中，只会让它失去颜色和神韵。不如我送二哥吧，以后每每到你那儿去都能看见它，倒也赏心悦目。”
蓝曦臣失笑，说到绕着弯子送礼，他这个三弟确实无人能及。似乎是怕蓝曦臣看出来些什么，金光瑶轻咳一声，随即转过了身子去看方帕，“二哥，你可知姑苏现在风靡什么样的款式？我想给阿愫挑些帕子。”
“三弟不给自己挑些什么吗？”
“这里卖的多是姑娘家的东西，我定然是用不上的。更何况，说到纹饰花样——” 他忽然抬头看了看蓝曦臣的抹额，“还是你们蓝氏的卷云纹好看。可惜，这却是买不到的。”
蓝曦臣看到了他眼底的失落，心里便暗自打算做个什么东西送他了。他不懂苏绣，于是便向衣饰房几位年长有经验的绣娘讨了些经验和一些有用的书籍。可因为作为一门宗主，实在事物繁多，而刺绣又是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难以上手的事，饶是蓝曦臣悟性高，也生生地拖了三年，才能绣出一个合乎他要求的卷云纹图案。至于做什么，他认为，送钱囊或是腰带都不太妥当，那是妻子才会做的事，倒不如为他做一个锁灵囊，以后总有能用上的时候。
可没想到，如今真真是用上了，却是用在了正主的身上。
想到这，蓝曦臣不得不慨叹命运弄人。他坐在了身后一块稍高的山石上，打开了锁灵囊。
“阿瑶，你想复活成人吗？”
“如果二哥想，阿瑶便想。”
蓝曦臣忽然很不合时宜地觉得，这样乖顺的阿瑶......很可爱。怪不得忘机会喜欢兔子，自己恐怕对这样温顺乖巧的动物和人，也都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