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水

五月九日 第一卷 第1章
田边土道，一处茅草凉亭矗立在道边。垂柳摇曳，鸟鸣点点。年轻的樵夫刚刚结束一天的劳作，背着薪柴回家，汉子的皮肤黝黑，劳作的身体结实的紧，也许是年轻吧，勉强还看的出青涩，可眉眼间又有些说不出的疲累。
“砰～”薪柴被卸下倚放在亭子边。
樵夫熟捻的靠着东北角的柱子，坐在地上的稻草上，挪了挪屁股，还是那个熟悉的姿势，每天这个时候都是如此，未来大抵也是如此吧，说不清的麻木着与习惯着。
亭子是村子人自己建的，四个柱子，一个顶，遮阳，避雨仅此而已
，胜在皮实，按他们的话说，泥腿子还享受个啥。
日头偏西，微风凉凉，落日暖暖。樵夫上眼皮磕着下眼皮，忽然一束若明若暗的白出现在不远的地方，樵夫揉了揉眼睛，努力的看去，竟是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身着白衣，一步一落翩翩而来。
樵夫的手就那么杵着，眼神不由得呆了。
“呆子，看什么呢？”
少女巧笑嫣然，却又透着股狡黠
“我，我看蝴蝶呢”
“蝴蝶？这都傍晚了，哪里来的……”
正说着，少女忽然发现地上的茅草尖上正好落着一只蝴蝶。
“哼~”一声娇嗔
随后一脚踢散了那处的茅草，蝴蝶则不慌不忙的翩翩而起。
“一只蝴蝶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羡慕”过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年轻人突然想起这个词。
少女打量了下樵夫，蹲在一边，捡起一段茅草
“你一个砍柴的，羡慕蝴蝶什么？”
闻着不远处传来的淡淡幽香，年轻的樵夫缩了缩自己还露着脚趾的草鞋。喃喃说道：
“羡慕它可以自由飞翔吧”樵夫索性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少女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思索了一阵，玉手握着伸直的茅草杆，轻轻挑起了一片树叶，不知怎么的，树叶飞的老高，打着旋飘向远方。
“你看树叶也会飞，你羡慕树叶么？”
樵夫被这一手，吓得一愣，听她这么问，不由得一阵羞恼，暗骂，你这是消遣我吗？
“蝴蝶飞靠的是自己的翅膀，叶子飞……叶子飞，靠的是你的心情，那怎么能一样，你要是不乐意了，叶子不就像像现在一样落在地上了”
说着扬起下巴，点了点远处刚巧落在地上的叶子。
少女没有点头，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发呆，皱起眉头。
“若想飞翔，就要长出翅膀。可有了翅膀的蝴蝶就真的自由了么？那我们又算什么呢？”
“你说这人究竟是这树叶还是蝴蝶？”少女低垂的星眸微闪……
樵夫不由得有些愧疚，连忙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吧，这树叶与蝴蝶怎么能与人比，叶子的飞翔靠的是风的心情。这蝴蝶虽能飞翔，不过困在这小天地里，春生秋死。就是那春归秋离的大雁也不过是在另一片小天地里挣扎罢了”
“而人嘛，确实是困在一片更大的天地下，不论是树叶，蝴蝶，还是大雁，都不会想你现在想的问题，所以人是总有选择的机会的，毕竟他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