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宋/祺轩】三月洪流（四）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马嘉祺？”
丁程鑫突然提高的音量把马嘉祺从晃神中惊了一跳，下意识微微睁大眼睛看向他。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了？”
“我说，等明天见到宋亚轩，你会不会紧张？”
马嘉祺眨着眼睛愣愣地看了他几秒，眼底的情绪在经历明暗不定的变迁后，平日里总是不见波澜的眸色终于激起汹涌。
“不知道。”他摇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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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阵子，会出现这样一种生活状态，仿佛什么东西就真实出现在眼前，迫切地伸手却又变得虚无缥缈，迷茫得令人不知所措。
如同将心脏填满又掏空。
在阳光温暖的午后小眯一觉后一睁眼看见胳膊上半立的绒毛，却突然失落起来，之后能感受到的只剩脖颈上血管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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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一次，他也是在这样一个周末午后醒来。
那天的阳光闭着眼睛都嫌刺眼。他偏头看见怀里的宋亚轩还睡得正熟，只是眉头轻轻皱起，貌似也对这样的阳光很有怨言。
温度因为升高而加快了气味分子的运动，一时间宋亚轩头发上的柑橘洗发露味被阳光加工得缱绻而馥郁。
他伸手在宋亚轩眼睛上方挡住一片阳光，瞧见他皱起的眉头舒缓开，心底涌上一股惬意。
马嘉祺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将那个慵懒平常的下晌记得那么清楚。但从那以后每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都想起宋亚轩。
想起他恬静的睡颜，想起空气里跃动的柑橘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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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眯着眼睛，伸手挡住头顶天窗直射过来的阳光，看见光影游移在指缝间模糊了界限。
以前用这双手牵着宋亚轩走路的时候，常觉得他们脚下走的那条街永远没有尽头。想要永远就这么走着，一步一步，动作机械却因身旁是宋亚轩变得一点不无聊。
跟宋亚轩在一起的日子，反正就这么顺其自然一口气过下来了。
一对情侣在一起后，都该做些什么？
是不是像电影里演的，耳鬓厮磨和亲吻拥抱？
马嘉祺不知道。他从小到大的日子看起来目标明确，实际他给自己立下这些目标就是想以后不作思考地走下去。日子如同染上一层湿雾，朦朦胧胧也就这么过去了。
他只知道自己要往上爬，于是他做的事都是能帮助他不断提升的。
而两人还是情侣的时候，马嘉祺发觉自己不怎么喜欢宋亚轩跟别人走太近，看见他没有照顾好身体受了伤，自己也会生气。
明明这些都没有意义，是超乎他意料之外的情绪。
他不认为这叫心动，但宋亚轩确实已经逐步成为他生活里的习惯。也许路过一家面包店会突然想起宋亚轩最爱吃里面的菠萝包，又或者点外卖的时候不自觉就避开宋亚轩所有不能吃的东西。
一起看电影买的薯片放到保鲜袋里干燥保存，两天过期。
一起逛花店突然来了兴致买的栀子花，放进玻璃花瓶里好好供养，花开一季。
一起用拍立得拍出来的相片小心翼翼夹藏在书页里，几十年后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