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孟鹤堂】卿言(33)(2)
我深知初阳性子冷僻,也只同着我时才爱笑爱闹,忙一手将肩上大氅揽下递与秦霄贤:
“秦先生出去略坐坐罢,谷大夫妙手回春,孟先生定能无虞”
秦霄贤接了大氅一点头便出去了,初阳拉着我径自走到孟鹤堂床前,松了我的手,从一旁杌子上捻起一根针,我瞧着这针同普通针灸所用的银针不大相同,粗了很多不说,个个儿足又一柞长,初阳捻起针来瞧了我一眼:
“这是白仙身上的赤阳针,可助人恢复阳气,孟鹤堂此时脉息几不可闻,同死人也没有什么分别,唯有赤阳针同白灵丹能救他了”
语毕初阳开始施针,由上至下,百会太阳、内关合谷、章门神阙、足三里三阴交,最后一针施于涌泉,将几大穴位封住后初阳又拉过我的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向我手腕一抹,血瞬间涌了出来,初阳从桌上拿了茶盏来接,我心下一惊:
“做什么?”
“白灵丹是罕物,我手上没有,你服过白灵丹,因而借你的血来救孟鹤堂”
接满一盏血后初阳松了我的手,吩咐我另外再接一盏,我也顾不得痛,只依言接了一盏,那边初阳从我头上拔了玉簪下来,将孟鹤堂牙关撬开,将她才接好的一盏血给孟鹤堂灌了进去,扭回头冲门外喊:
“柳玄!”
话音刚落门便开了,柳仙进门,初阳指着桌上我接好的血对柳仙道:
“你去将这血拿去一同煎在药中”
柳仙瞧了我一眼:
“卿儿体弱,你怎好拿她的血来做引”
“我不以她的血做引难道还拿你的不成?你也服了白灵丹?”
我瞧柳仙无话,忙开口相劝:
“柳先生不必挂心,初阳姐姐自知我身子如何,总不会伤了我”
“这话明白”
初阳接了话,又瞧了眼柳仙:
“还不快去,再多嘴仔细我拿了你泡酒”
柳仙面上有一丝无奈,只将血拿去煎药了,初阳将我手腕略包了一下,又在赤阳针上布好艾绒,一一点燃,我只依着初阳所言在一旁相助,待艾绒燃尽,初阳将赤阳针除去,我瞧着孟鹤堂脸色好了许多,只略苍白了些,初阳这才准广德楼的那几位进来。周九良进来时浑身都在抖,一下子扑到孟鹤堂床前,却是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秦霄贤带着张九泰、孙九芳两人进来,又被打发去打热水,往浴桶里添了水,将孟鹤堂搁在浴桶里暖着,我同初阳不便近前,只在桌前坐着,让广德楼那几个在近前伺候。屋内水汽氤氲,火拢的又旺,我只觉胸闷气短,脸上发烧,脑子都不清省起来,秦霄贤去提了水来察觉我心不在焉,将水送入暖阁出来对我道:
“卿儿今儿费心了,现下孟哥跟前有我们,卿儿好歹去歇歇,这一身衣裳都湿了,也该换换,免得受凉”
我这才察觉我前襟业已湿透,定是方才搂孟鹤堂时沁上的水,初阳瞧了我一眼也劝我:
“秦先生说的是,卿儿去歇着罢,孟鹤堂这儿有我盯着,这会子待他身上暖起来再服了药便可”
两人相劝我也不好再固执,且我也早支持不住了,扶了桌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