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孟鹤堂】卿言（38）

“先生慢走”
瞧着秦霄贤出了门，阿曼扶我回床上歇下了，我身上不爽利，睡得也不大沉稳，一夜里醒来好几回，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低声唤阿曼给我倒茶喝，喊了两声没有回应，我一撩帐子，瞧见碧纱橱里不见人，心下正奇怪着，门一开，瞧见阿曼搓着手进来，瞧见我撩帐子忙走近：
“姑娘醒了？可是要水喝？”
我一点头，阿曼忙倒了水捧来，我喝了水，瞧见窗户纸发白，因问道：
“现下什么时辰了？可是天亮了？”
阿曼接了杯子一笑：
“姑娘，不是天亮了，是下雪了，我方才出去是去收些梅花上的雪，预备着给姑娘熬粥”
“你也当真是有闲心，还不快回来睡下，仔细冻着”
阿曼笑嘻嘻的也不在乎，将外衣脱去又上了床：
“姑娘快睡罢，离天亮还有一会子呢，等天亮了我陪姑娘看雪去，咱院儿里落了雪越发好看了”
“好，你也快睡罢”
二人咕唧了几句，挡不住困意，都睡下了。待天明时我起床，外面雪已是住了，洗漱吃药后用饭，今儿阿曼熬的是粳米粥，入口软滑甜润，扑鼻的米香伴着梅香，阿曼说除了用梅花上的雪来煮粥外，她还在粥里加了白梅花瓣，初阳听罢点头：
“梅花性平，开郁和中，又可化痰解毒，多吃些倒是有好处”
吃罢了饭初阳仍是从我手腕取了血，因着不许我开张，我便预备着去西厢瞧孟鹤堂，瞧见墙边儿一树红梅一树白梅迎霜傲雪，心里喜欢，只去折了几枝红梅，一径往西厢去了。孟鹤堂已有了些精神，见我来了忙令周九良扶他坐起来，我将折来的梅花插到花几上的美人肩内，上前笑道：
“先生还未大安，好生躺着便罢”
“无妨，躺这么许久，身上更不受用”
语毕瞧了瞧花，笑道：
“卿儿这花开得可真好”
“先生养病辛苦，离尘轩里没有旁的，只有些花花草草的，权当给先生解闷儿了”
 孟鹤堂闻言一叹气：
“我听闻卿儿这两日也病了，倒教我过意不去，卿儿于我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报，反而带累了卿儿”
“先生快别说了”
我忙用话拦他：
“先生说这话便是同卿儿见外了，卿儿孤身在外，只把先生同周先生当作自己亲哥哥看待，先生如今这么说反而生分了，再者说，我只是受了风寒，不是大事，还能因此得两日清闲，先生实在不必挂心”
孟鹤堂闻言垂眸半晌，忽的伸手向自己手腕上摘下一串琥珀珠子，拉过我的手，将珠子压在我手上：
“卿儿既这么说了，我再多说便矫情了，这琥珀手钏是前些日子义父赠予我的，我才戴上没两天，卿儿若不嫌弃，收了这手钏，往后便只叫我哥哥罢，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只管来寻我，我当你做亲妹子看”
我瞧了眼孟鹤堂拉着我的手，又瞟了眼周九良，发觉他面色如常，看来是当真对我不防备了，还未搭话，便听得身后门响，我们三人一同看去，来人正是秦霄贤，秦霄贤手里端着碗药，瞧见我愣了一下方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