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奇谈(4)

她面无悲喜地看着我，片刻后缓缓道：“都怪你……”
我不知她的话是何意，心中有的只是欢喜，跑到她近前，紧紧地将她抱住，咽喉处一阵酸楚。
“我恨你……”她在我耳边轻轻道，而后奋力挣开我的怀抱，美眸里一片晶莹，双手拼命地捶打着我的胸膛。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心中的喜意逐渐消散，面对她的愤怒与悲伤，我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之后，她体力耗尽，伏在我的胸膛上哽咽着。我轻抚着她的秀发，安慰道：“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我爸去世了……”她在我怀里闷声道，“明明可以多陪陪他的……”
“伯父不会怪你的。”我安慰她道，“你可是他的骄傲啊。”
她哭着拼命摇头，我则紧抱着她，想用身躯阻挡秋风对她的侵袭，用体温温暖她受伤的心灵。
她渐渐平息了哭泣，我继续安抚着她，轻声道：“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突然将我推开，我摔在地上，她指着我狂笑道：“假的！”随后四处乱指，每指一处，便吼道：“假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最后跌坐在地。
“可我还能怎么样呢？”她头发凌乱，眼神空洞，看起来可怜无助。
我起身向她走去，而她再度消失了。
我预感到了永别的上演，心中无尽悲戚，头痛欲裂，意识逐渐模糊……
我侧卧在大象路上，凝视着黑暗的林丛，泪流不止。
“孩子，需要帮助吗？”一道苍老而温和的话语自后上方传来，我仰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漆黑斗篷的老者俯身看着我。他的脸隐没在斗篷的阴影里，只有一截山羊胡露在昏黄的路灯光线下。
我下意识想要亲近他，而下一个下意识却又极度想要远离他，这种矛盾的感受使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有所动作，只有茫然地盯着他，身体不自主地微微颤抖着。
老者伸出干枯的手心拍向我的眉心，意识坠落深渊前最后看到的，是手心上一个正在爬行的北极熊标志。
这是一个周一的早晨，我步行在上班的路上，阳光正好，没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