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奇谈(3)

女人转回头来盯着我。
“而在技术可以实现人类幻想的现在，一些人甚至无法忍受生活平淡的特质，逃避般的无休止沉溺在有着无限想象的虚拟游戏中，上瘾于无数次与各类无限制的颅内高潮。”
我仿佛看到女人墨镜后的眼睛在发亮，于是兴致勃勃地端正身子，继续说道：“可惜人到底是活在现实中的生物，耽于娱乐其实是种罪过，一种无益于明了自我，也无益于发掘现实生活意义的罪过。”
女人檀口轻启，用一种带着讽刺的口吻反道：“那你的工作不就是在诱使人犯下罪过么？”
我笑道：“非也非也，追求娱乐是人类的天性，我们游戏设计师是顺应天性而为，只是对那些自甘沉迷其中的人只有些限制手段，而无改变其本性的方案，毕竟追求自我快乐与自我满足是人类一切行为的动力源泉嘛。”
女人嘴角一撇，摘下墨镜，眼睑泛红地瞪着我，喃喃道：“才不是……你根本不懂……”
我不知她因何哭泣，正茫然无措之际，她拥住我的脖颈拉向她，而后吻起我来。
最初的讶异被一种芬芳四溢的香甜气息融化了，我醉倒在名为爱情的怀抱里。
Airi是她的名字，在我家住了近两个月了。
她是一个很独特的女人，尽管我生活中所识女性不多，但像Airi这样“变幻莫测”的女性可是绝无仅有的。
她时而像处于豆蔻年华的邻家小妹妹，撒娇不断，嗲音软萌可爱；时而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高贵，举手投足间，优雅且温婉；时而魅惑诱人，甫一进门就向我吻来；时而又冰清玉洁，在我图谋不轨时打开“星空”的全息投影静静仰望，拥着我渐渐入眠；时而仿佛报恩的仙鹤，将房间各处打扫得一尘不染；时而又如不拘小节的巾帼英雄，满地零食袋与果壳碎屑，端的让人琢磨不透，却又让我感到魅力十足。
那天适逢三天假期，我说要带她这个宅女小妖精出去游玩，她蹙着眉头，眼中闪过些许担忧，跑到卫生间思考良久，才接受了我的提议。
我虽发觉她心里有事，但一来我知晓除非她主动道出，否则她必然三缄其口，金光闪闪；二来我觉得她天性好玩，畅游一番自可减去烦忧。于是牵起她的手，首先奔向女人最爱的商城……
当晚近十点，我们牵手漫步在清静的“一带一”路上，我问她今天是否开心，她轻轻颔首。感受到她情绪仍有些低落，我紧握住她的手，忍不住开口要问，然而她在我眼前蓦然消失了。
我向她之前所在的地方摸索着，却只触摸到一片虚无。我四下张望着、呼喊着、奔跑着，却只是徒劳无功，她仿佛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在街道上阵阵幽冷的晚风中彻底破碎飘零了。
我没有报警，这样的事我自己听了都不信。颓然回到家中，还残存在房间里各个角落的她的味道，才终于让我积蓄的泪水溢了出来。
“我失去她了吗？”我呜咽着，胸口一阵闷痛。
一周后，我独自漫步在大象路上，回忆着与她相处的欢乐时光，嘴角漾出微笑，眼眸里藏满悲伤。
这时，Airi悄然出现在面前不远处，当我注意到她时，嘴巴张大，惊喜地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