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特尔从军记（2）

我们走在去德赫瑞姆的路上，我们一伙人说说笑笑，谈论着金钱，美酒，以及战斗中的种种奇闻异事。其中一个家伙居然说他在一个绿林强盗的棉衣内衬里发现了一枚金币!我怎么没有碰上这么好的运气?我注意到我左边有一位骑士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与别人讲话谈吐有方。他留着法式的八字胡，黑头发整齐地坠在耳朵根处。他英俊潇洒如同法兰西的王子。不过，他神情严肃，脸上一副忧郁的神情，好似希腊的年轻哲人攻读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的著作一样。不过他那眉毛却像蒙古大汗的弯刀一般犀利。纵使其他人累得弯着腰，他也端坐于马背之上。“先生（我之前还从来没有被人称作“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我局促不安，结结巴巴地说:“我……叫梅特尔。”“哎呀，别那么见外嘛，我们都是战友啊，你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
这时，前方一个村庄火光冲天，看来有情况。我们跟着女王快速奔驰而去。我们发现是一群绿林强盗正在村庄里大肆破坏，正在抢夺无辜农民的财产!“全体冲锋!”女王下令。骑士们奋力冲锋，我也拔剑出鞘，支起盾牌。我看到那个右手拿着带血的刀子，左手拎着母鸡的强盗头子正在哈哈大笑之时，被我们的女王一剑劈碎了天灵盖!强悍的女人!顿时箭矢横飞，骑士们逆箭冲锋。当我举盾冲上去的时候，看到有个强盗举着斧头向我冲来。我向后退，看准时机，趁他抡空的时候一剑抹了他的脖子，他的鲜血喷到了我的红色外套上。哇，我居然这么勇猛!但是，这时有一箭越过我的盾牌射到了我的肩膀，我感到一阵剧痛。不过，经过一番激战，我们还是全歼了这群不法之徒。我踏着尸体前进，寻找战利品。村民们纷纷从各自的房子里走出来，如同鹞鹰过后从洞里钻出的田鼠。他们箪食壶浆迎接我们，感谢我们做的一切。
我们谢绝了他们的东西，直奔德赫瑞姆而去。看着农民们为我们欢呼，我感到非常高兴，箭伤造成的疼痛仿佛一下子被冲淡了。最后，我们的军医帮我处理了箭伤，我感觉好受了些。
终于，德赫瑞姆城墙映入了我的眼帘。现在已是黄昏时分，玫瑰一般的晚霞挂在天边，金光四射，给高大的城墙镀上一层金边，城墙看起来更加厚重，保护着我等草民的安全。我们的军营是国王街3号的一座木质二层楼，我们这些小兵住下层，骑士们住上层。我和8个人住在第三间房，我发现房间四壁挂着脏兮兮的羊皮壁毯，地上铺着盖着亚麻布的稻草床。好几块地板翘了起来，上面的钉子还挂破了我的鞋子。
更糟糕的是，我可以通过狭窗闻到马粪的气味，掺杂着别的什么动物的粪便味，令我十分不舒服，原来那边有个大马厩!唉，真不如在野外宿营的划算!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是去买一罐蜂蜜酒吧。我付了2个第纳尔，买了一大罐。酒液十分清澈，比村子里那浑浊得堪比厕所污水的所谓“麦花酒”质量好的太多，味道也是那么沁人心脾。果然是好酒!我喝下去，感觉舒服了许多，全身发热，酒劲涌进了我的大脑。我回到军营，上楼看看那里有什么，虽然这是犯忌的。
我轻轻推开门，看见橡木地板铺的整整齐齐，上面的花纹华美细致，墙壁上均匀地抹着鹅黄色的威尼斯灰泥，房间里摆着舒服的皮垫床。正中央一张带着向日葵花纹的橡木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一群骑士围坐在四周，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只见那位留八字胡的骑士穿着棕色的呢子长袍，向我招手:“来吧，先生，来点乳酪如何?”“好啊！”我也不客气了，于是就找了个凳子坐下。享用完美食之后，他对我说:“我看你杀敌时真是异常勇猛，是个当兵的苗子!要不要我教你点东西？我看好你!”“好啊，感激不尽!不过我拼命杀敌也只是想多赚点银子，不要像猪猡一样死掉，这一切都是为了生计啊……对了，先生，您尊姓大名?”“我是戴格兰那伯爵的第七个儿子，格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