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后记》第三章 苏醒(2)

“师父，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若不是你师祖的灵丹妙药，你还有命跟我说‘对不起’吗！”
“师父，徒儿只是……有些累了。”杨戬低头垂眸，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凉，沉默了许久才出声回答。
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在玉鼎真人听来却像一块巨石砸在自己的心上，原本的怒气都散了，剩下的只是心疼。自己的徒弟一向坚强隐忍，什么事都埋在心里自己扛着，留给亲人朋友的永远是安心，可如今，他竟在自己面前亲口说累，甚至曾经想放弃生命，那该有多苦啊！玉鼎真人颤抖着将手搭在杨戬肩上，缓缓地说道：“徒儿啊，答应师父，以后可别再如此糟践自己了，累了、倦了，就到师父这儿来，师父没用，帮不上你什么，但无论什么时候，师父都信你、支持你，师父可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你若走了，我怎么办啊！”说着说着，玉鼎真人的眼睛竟湿润了。他还记得当年杨戬为救哮天犬而死，也曾想放弃生命，可那时有嫦娥劝着，有杨婵和他那一帮兄弟盼着，有受弱水之灾的天下苍生等着，终究是将他救了回来。可如今呢？他已众叛亲离，除了自己和那条笨狗，怕是连徒儿自己都算在内，也没什么人想让他活着了。
“师父放心，徒儿不走了。”杨戬听出师父话中的疼惜，心下一暖，抬起头，淡笑着说道。
“不走了？不走了好，不走了就好！”眼中尚含着泪水的玉鼎真人得了徒弟的承诺，立马转悲为喜，激动地说道。自家徒儿的能耐玉鼎真人再清楚不过，只要他自己不再存了死志，那这三界能动得了他的人还真没有几个，这一句承诺，足以让玉鼎真人安心。既安了心，心情便也好了些，玉鼎真人坐在杨戬身侧，拍着他的胳膊说道：“你这一睡就是整整二十年啊！可担心死我了！不过好在你师祖的丹药灵，你的外伤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胸口开天神斧留下的那道疤怕是去不掉了，但也没什么，想必你也不会在乎。至于内伤，毕竟那是开天神斧，威力不容小觑，也幸亏沉香年纪尚幼、道行尚浅，只将神斧的威力发挥了三四成，你才捡回条命来，不过估计再休养几年也能好了。我知道你还念着那些人，不过你也别急，在这儿好好养着，等伤都养好了再去看他们也不迟，也省的他们担心你的伤不是。
”
“师父，您忘了，徒儿刚刚说，不走了。”
“啊？”玉鼎真人一愣，随即了然，是啊，如今的杨戬，在那些人眼中早已罪无可恕，他们已经不再需要杨戬了，知道他们过得很好，徒弟便能放心了，又何必去打扰他们呢？心中虽心疼，却还是强扯出一抹微笑，说道：“不走了也好，就在这儿陪陪师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