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后记》第三十一章 诉（下）

第三十一章 诉（下）
“舅舅，想通了一些事以后，我问过老君当初为何放我离开，又求他想办法恢复了四姨母和小玉的记忆，他们说出了真相……”
“舅舅，您可真狠啊！为了您的目标，忍辱负重那么多年，逼得自己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甚至不惜丢掉性命。可您知道我们有多心疼您吗？
我知道，您怕真相大白，我会成为三界笑柄，被人耻笑。可我本就是个一心想当员外、胸无大志的家伙，我想要的只是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那什么三界小英雄的虚名存不存在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说句硬气点儿的话，我好歹也是您杨戬的外甥，您满不在乎的声名，我又怎会怕失去？
我知道，您怕真相大白，我们会永远活在对您的愧疚中、背负太多太多的压力。可您知不知道，或许，我们比您想象中更在乎您。就像我娘从不曾怨恨您，就像您失踪后我时常记起的不是您追杀我而是您对我的好，就像四姨母和小玉虽失去记忆却仍不愿听到有人辱骂您，就像哪吒大哥总是不经意间讲起您封神之战时的英勇，就像梅山几位叔叔甘愿去灌江口为您守庙，就像唠叨常说您是他此生唯一的对手……您有没有想过，或许您选择牺牲的自己，才是我们最珍视、最不愿失去的。
我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我们好。可您为什么就不能也替自己想一想，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们其实像您在乎我们一样在乎您……”
说到这儿，沉香竟是哭得泣不成声，嘴里一直呜咽着：“舅舅……对不起，对不起……”
缓了好一会儿，沉香才继续说道：
“舅舅，我爹走了，起初我们都很难过，尤其是娘……可后来我们都想开了，爹是凡人，生老病死都是他的命数，我们虽是神仙，也不能擅自干预。几年前我陪着娘去看了爹的转世，他很好，娘说，这样她就知足了。”
“舅舅，新天条出世不久，玉帝就让我接任司法天神，可您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岁数恐怕不及天上那些神仙的一个零头，虽被您逼出了一身本事，阅历终究是不足的，这么大的官我怎么做得来呢？再说了，这司法天神每天要批那么多奏折不说，哪里有了什么妖魔还要去镇压，我真不知道您当初是怎么一边将公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一边应对我闯出的大大小小的祸事的。
我自认没您的本事，我爹去世后，我就以此为由辞了官。不过您放心，我走之前曾向玉帝进言，将司法天神的公务分成几份交给不同的神仙，让他们互相协助、互相监督，玉帝同意了，所以那些事务不会耽搁的。
对了，您知道吗？有一次我偷偷听到那几位神仙抱怨公务繁多，当时真想好好嘲笑他们一番——这才哪到哪啊，当初这些事可都是舅舅您一个人做的，还比他们做的好上不知多少倍！嘿嘿！不过话说回来，我比他们也强不了多少。还是舅舅您厉害！”
“舅舅，我辞官不久后，娘说她只想安安心心做个散仙，便请玉帝撤了她华山圣母的封号。我奏请玉帝将真君神殿赐给娘，娘让我将它改为杨府搬回灌江口了。”
“舅舅，小玉有喜了，我就要当爹了，我跟娘商量好了，这第一个孩子，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