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十诫/鱼进锅】问斯人

问斯人
与其他专场巡演不一样，这一场赶上了于谦的生日。但是和其他演出一样的是，他们照例住在一个房间。没有因为腕大因为是孩子们的师父就搞特殊，大家都对此心照不宣。
这场结束后差不多就剩下大封箱了，赶着年关出门演出不由得也添了几分热闹。两个人合作了大半辈子，一同走过了几十年风风雨雨，从在台上拼命地卖力气到现在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成长起来，他们总是在想孩子们的未来在想德云社的未来，却都极为默契地没提过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提起的时候郭德纲总是一脸笑意这么说。
比不得年轻时候的热闹，两个人如今说的相声很少再有腿子活儿了，比起徒弟们肆无忌惮地打闹，他们也大多是克制。于谦看着一边比划着一边抖着包袱的郭德纲，突然就想起来那一场大西厢，再往前就是年轻的时候无所顾忌的打拼的时光。配合着节奏低头笑笑，接应了一句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手绢，擦汗的同时也把这些无聊的思绪抹去。
演出结束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于谦换好衣服在后门抽烟，看着这突然下起来的大雪，有些发愁。
“谦儿哥，去喝一杯吧？”郭德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的疲惫，却也藏不住言语里的兴奋。
“好啊，附近有家酒馆还算安静，一起过去吧。”于谦知道他今天高兴，孩子们活儿说的都不错，观众一如既往总有惊喜送上，从台上开始，郭德纲的笑意就没收住过。
“谦儿哥，还有几分钟就十二点了，我得赶紧给你说一句生日快乐，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嗨，一把年纪了，还过什么生日。”
“你过不过是你的事，做兄弟的不能不给你过。只是孩子们也累了，就不叫他们来闹腾了，我就先陪你喝喝酒，等回了北京，再给你补一次。”
“行了，你就别陪我喝酒了，你喝你茶就行了。”于谦笑了起来，脸上的褶皱刻满了过去的沧桑，那些一起携手走过的风雨他似乎全都悄悄珍藏了起来一点不曾丢弃。
“我们都老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三点多了，跌跌撞撞上了楼倒在床上，两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过去的琐事。
“其实感觉那个时候也挺好的，苦是苦了点，半年也许都没有一场正经演出，可是快乐也是真的快乐。”
“是啊那个时候，很多事也不需要想太多，能有人喜欢就是万幸了。”
“咱俩走过这么些年了，好些事我都不想拉着你冲在前头，总是觉得梁是我挑的不能连累了你。”郭德纲语气满是叹息，“站在台上过了大半辈子，好戏烂戏我都演过，好人坏人都让我做了，他们都说我薄情说我是小人，说我锱铢必较有仇必报。可我不做谁做呢？孩子们都还小，我不扛着往前走，德云社怎么办呢？我没觉得我对不起谁，可我始终觉得我对不起你。”
“你能对不起我什么呢？你给了我辉煌给了我好名声，你还有什么对不起我呢？”于谦笑了笑翻了个身背对着郭德纲，“你我都用尽这一生去追求一个梦，也都明白这条路注定会有所舍弃有所遗憾，那其实也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