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丽卡的剑】序章 伦敦岸边的诀别(3)

约翰又开始了他那颇为擅长又颇为冗长的神论，爱德华摸了摸头上鼓起来的包，发现理查也正看着他，两个小孩相视一笑，心下在“约翰真唠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早课完毕，终于到了每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吃饭啦！”爱德华早已迫不及待。
修士从行囊里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白面包，给自己留了大拇指大小的分量，其余的则平分给两个小孩。
“不要忘了饭前祈祷。”他提醒道。
“是……”爱德华应付地动动嘴皮子，象征性地做了祷告，接着就对面包汤一顿狼吞虎咽。
理查则认真地做完祷告，再开始用餐。
一到了下午，修士就会出去为村庄里的居民们讲经，顺便为第二天的食物化缘。剩下了两个小孩则留在住所做被布置的功课。通常地，跟约翰学过剑技的爱德华会被要求砍柴，然后去修道院里卖些钱；而理查则会被要求誊抄经文或者其他的神学书刊，除了拉丁语的书籍，其中不乏低地语、加里安语以及希尔西亚语的著作。
而这一天，有点不一样。
提早卖完柴回来的爱德华走进屋内，从身后拿出一根树枝，问：“理查，你想不想学剑术。”
“可是我还有书要抄……”
“管他的，等一下你只要告诉约翰是乌鸦叼走了不就好了嘛！”
爱德华犹豫半刻，点点头。
“这才对嘛，”爱德华将树枝扔给理查，“你来进攻。”
两人来到室外，理查胡乱地挥动树枝向爱德华的头上打去，怎料爱德华用木条轻轻向外一拨，理查的攻势便偏到一旁，爱德华的木条忽然运势一转，一个上挑，便牢牢地顶住了理查的喉咙。
爱德华十分得意，学着约翰的语气解释着：“在别人进攻的时候，你必须要冷静，然后你才能预判对手的动作，避开敌人的锋芒，攻其不备，才能取胜……”
“不要啊！”
爱德华还自得意着，远处的民宅忽然传来女性的尖叫。
两人寻声望去，一个少女被四个士兵扯着头发拖出了屋子，而其身后跟着一个哭丧着脸的男人，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黑服的征税官。士兵们则在旁边嬉笑着，有的人还趁机对少女揩油，扯她的裙子。尽管周遭围着其他当看客的乡民，但是谁也不敢上前阻止士兵们的暴行。
“太过分了。”爱德华拿上自己的匕首转身而去，他顿了一下，回身对理查说，“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去就来。”
“等一下，爱德华！”理查刚想叫住他，爱德华却早已跑远了。
那个可怜的男人向领头的征税官恳求道：“大人，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
“哼，你不是没钱缴税吗，那就把你女儿卖掉，换点零钱来不就好了嘛！”
“可、可是我上个星期才缴了一笔啊……”
征税官将男人推开，恶狠狠地说：“上周的是羊毛税，这周的是人头税，每人十二便士，一便士都不能少！”
“住手！”正当男人和征税官争执的时候，爱德华抓住那个正在揩油的士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