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2)
“可不是么,朝廷里的较为关注他们的人也都奇着呢。不是说这顾状元性格凉薄,不让亲近,而且那断弦一事儿,大伙都以为他俩以后成敌人了。”
“啊啊啊,我知道,那时可是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呢。”
这莫探花因毁了一只眼,朝廷内的皆是嫌他丑陋不想与他交道,那顾少言生性凉薄,不爱与人交道,可偏偏这个探花,主动的找上了门。
“诶我说状元兄啊,你平日里读写四书五经的我也不奇怪,可这些奇门遁甲,阴阳八卦你怎么也拿起来读?”书房内,莫探花把玩着手中的本书,看着顾少言专心致志的埋头钻研,更是不屑的一哼,语气也不免轻挑了几分,“这等破书,你居然还看的这么起劲儿,真是有污了这状元的名讳。”
这哪是破书?顾少言一向平稳的模样瞬间寒了几分,“莫公子,你还是请回吧,我这寒舍让您站在里面着实委屈了。”
“消气消气!”莫探花见此忙是嬉皮笑脸的给他端端茶,“少言兄,你瞧瞧这般模样,这天下有谁能搭理我?也就少言兄你还能隐忍几下,您莫气,我给你弹了曲子如何?”说着,他便踱步到书房角落那静静摆放着的一方七弦古琴,一撩衣摆,端坐琴前。
“兄弟好琴啊!我真是怕玷污了这琴。”莫探花的手极是好看,这也许就是毁了他一只眼所给予的补偿,他轻轻试了一下音,听那琴弦,他又咂咂赞叹,“少言兄想听什么曲?”
“你会什么?”顾少言低头看着书卷,道。
“嗯……我见少言兄你很是喜欢读这些布阵兵法,想必也是个爱战场的铁血男儿,不如弹一曲《高山流水》如何?”那莫探花说罢,便一撩衣袍,指尖一挑,流畅的曲调便如泉水流出。探花鲜少如此认真,就如顾少言也放下了书籍抬头往他,见探花禁闭双眼,琴上十指敏锐灵巧,琴音巧妙,这曲《高山流水》激起的不止他内心一直压抑住的愤慨,也触动了他一直以来的软弱。
一曲毕,探花轻擦过额间细汗,一眼眯笑,“瞧着少言兄这般模样可真是折煞了我。难不成,这文状元一直有个当将军的梦?”
顾少言看他良久,这才回了目光,看着书桌上那一本兵法古籍,默不作声。
“状元你可会点功夫?”不知何时,那探花坐在他书桌上,撑着臂膀笑看着他。
“不会。”他简短两字回道,随后皱了皱眉,道:“打仗谁不会,只要有枪有刀,会排兵布阵,又有何难?”
谁知这话却是引得莫探花一嗤,“无知鄙人!”语气极其恶劣冷嘲,“就你这样的想法,连个军师的谋位也达不到,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你的文官解决农田水利百姓政治吧!这种战场上的事,就交给他们这些蛮子们吧。”说罢,便走了。
顾少言想要叫住他,却是如鲠在喉,颇有些心虚,目光瞥向那古琴,轻轻哀叹,想要再弹一曲《高山流水》却又想起方才一幕,狠了劲儿,断了琴弦,那琴弦顿时飞起,抽在了脸上,这一下,好几个月才去了痕迹。而莫探花,再未拜访过府中。
于是,这断弦绝义的事便一传十十传百,传的越发的离谱越发离奇,在京城沸沸扬扬,甚至传到了宫中太岁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