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追凶/双关]遥远冬天

[0]
后来很多人都知道他们见面时，关宏峰戴了条和上衣极其不搭的紫色围巾。
只有周巡知道，那条围巾是关宏宇送的。
[1]
二零零一。
雪很漫长，从夜里下到清晨。
周巡点了第三支烟，掸了掸头发上的雪沫。陆续有人来上班了，有认识的同事——前同事喊他进去坐一会儿，他摆手拒绝了。
七点三十一，天光大亮。
还没等到想等的人，却撞上了刘长永。
他不打算同那人说话，背过身去弹烟灰。刘长永却很不识相，或者说故意找他的不自在，偏在他身边站定了，问：“大早上的，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缓缓吐尽一口烟，转回身，很不客气：“关你屁事。”
刘长永沉着脸，显然气着了，又不愿显露出自己的气急败坏：“你怎么我管不着，只要别一天天拉警员跟你这种混账喝酒，带坏支队风气……”
“老刘，早。”
话打断了，周巡目光越过刘长永，落在身后那人。
关宏峰。
换了毛衣，还是黑色外套，还是紫色围巾。
关宏峰像是看不见刘长永郁郁的脸色，这么一句后，便转向周巡：“怎么不进去？”
哦，他好像也看不见周巡的面色不善。
面色不善是冲刘长永的。周巡缓了脸色，刚要开口，却发现说不出口。
他是来找关宏峰报道的，他也知道自己这么下去就完了。下了决心要改，六点半出门，七点到了支队门口，想等关宏峰来了，再一同进去。
作为改变的起点。
但做是一回事，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还当着刘长永的面。
他哑然半晌，无措地抬了抬手，这才发现手指间还夹了支烟，像找到绝佳借口，忙不迭道：“抽烟，出来抽烟。”
关宏峰不会信的，却没揭穿。
“进来吧。”
边上刘长永一脸狐疑，他把烟掐灭在雪地里，跟了上去。
[2]
零二年夏。
这帮罪犯极有耐性。
关宏峰带队蹲点到凌晨，仍旧没什么动静。
周巡抽了快半盒烟，摸新一支的时候，关宏峰终于发话了：“少抽点。”
周巡在一车云雾茫茫里后知后觉：“关队，你闻不了烟味啊？”
“不过敏，”关宏峰顿了顿，还是说了后半句，“对身体不好。”
周巡顿悟：“是不好，二手烟毒得很，我下回注意。”
“……”关宏峰很轻地叹了口气，“我是说你，少抽点，这么狠抽对身体不好。”
周巡有些恍惚。
他把那支崭新的香烟放了回去，合上烟盒，又在裤腿上莫名地蹭了蹭手，这才期期艾艾地应了：“哎……哎。”
关宏峰不会过问旁人私事。
抽不抽烟，抽了多少，他从不过问，因为不在意。
正因为如此笃定。
罪犯终于冒头了。
那个让他少抽点的声音一声令下，周巡第一个冲了出去。
正因为他如此笃定，才会如此沸腾。
[3]
周巡总是望着关宏峰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