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字短篇】剑神行(5)

    老人看着这个脸上沾着花土和枯叶的少年。他身上是破旧的布衣，不像是富户的孩子，别人看来他兴许是要行什么偷鸡摸狗之事，但老人知道他不是蟊贼，因为那双眼睛，蕴藏着一种炽烈的光芒。
    但这样的光芒仅仅只有一瞬，因为不严看到自己背后是个老头，撒腿就跑，对于老年人，不严还是很有信心跑得过的，毕竟不是人人都像老刀一样奇葩。
    花叶纷飞间，不严已然窜出几十米。
    老人看着自己种的花儿被踩的凌乱，并不气恼，只是闭上眼摇了摇头，他轻而缓的开口：“你是想练剑吗？”
    不严忽然停了下来，他听见了老人说的话，有些将信将疑地回头看他。老人从干净的短衫里拿出一把钥匙。
    “我可以帮你。”
    “这个偏院很少有人在，进门之后，东面长廊尽头有我住的屋子，屋里的柜上有一套长云剑宗的武服，穿了他就没人知道你不是武场学徒了。记得洗洗脸，就在井中打些水罢。”
    “为什么要帮我？”不严还是有点怀疑。
    “因为眼睛是人之灵，不同的人目光中都有不一样的东西，墙上的贼，眼中会露出警惕与贪婪。而方才你的眼睛里，我看见了一颗赤诚的心。”老人突然眯起眼笑起来：“其实我也想习武，但如今这把年纪，也只能和花草作伴了。”
    不严紧紧盯着老人的脸，几乎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人，他好像在思考，但最后，还是转身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老人看着他离开，似乎有些惋惜，随即，他收起钥匙，慢慢地去扶起那些倾倒在地上的花，一阵风吹来，叶声簌簌，阳光碎散。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步伐传进了老人的耳朵。
    不严喘着粗气跑到老人的面前，把一小把花籽放在了老人的手里，“呼...踩坏了您的花，很抱歉...”
那扇被枯藤攀附的门缓缓阖上，老人看着手里的花籽，他的目光有些凝重，这是白色仙藤花的种子，这种花整个灵城只有城北那座山中有，而那里，只有刻匠老刀的家。
叁
    临近午时，不严背着自己削的一把钝木剑，抓着一大块烙饼飞奔，他穿过街巷，跨过石桥，那一股子遇到南墙也要撞上去的狠劲吓得好几个路人给他让了道。就在那些人猜测这个瘦小子为何这么焦急匆忙时，不严却猛地停下步子，走进那家老客栈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客栈里又是座无虚席，说书人刚把他的折扇拿出来轻轻放在桌上。
    总算没有错过。不严满心欢喜，那说书人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席地而坐的少年正咬着烙饼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