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年代记(2)

“是的，但是需要三年时间达到满负荷运转，期间需要支付帝国三分之二盈利收入的经费来维持机械群的工务需求。”总督脸上露出担忧之色。“这意味着帝国的国防将陷入瘫痪。”
“……不要紧。”年轻人干枯的眼球又骨碌碌转了回去，但是总督依然感到一种寒气，“魔法主脉枯竭，所有小脉也全部枯竭了，所以所有周边国家将会同样陷入瘫痪的状态。不同于帝国强大的实力，那些小国恐怕连转换能量来源都做不到吧，那意味着彻底的崩毁。所以，贵国的国防力量应该是相对增强了才对。”说着，年轻人的语调中露出嘲讽。
“可是另外两大主脉的拥有国至今没有消息……”
“封锁了而已。”年轻人缓缓挥了挥干枯的手臂，“据我的观察，能量脉动已经基本消失了，不是阻塞了，是消失了。”看到总督疑惑的深情，年轻人缓慢的解释着，“就好像人体。只要心脏跳动，往哪里刺一刀，都会喷涌鲜血。只有尸体，腐烂很久的尸体，刺破才不会喷出血液，而是黑色的刺鼻的汁液－－就像石油一样。”
“……”因为年轻人过于血腥的解释，总督紧张的咬了咬下嘴唇。
“没错，安利斯先生，”年轻人微微一笑，转过身来向总督鞠了一躬，“死了……这片大地就像是死了一样。从内部腐朽，破碎，被腐蚀的不堪入目。没有任何救活的希望，您方才遣副官垂询在下能否输入能量引流，这是不可能的。死人注入再多的血液也不会复活的。”
“……”
一瞬间，总督的脸色变得苍白无力，事务的精神矍铄在他的眼中瞬间褪去。
“力爵卿，玩弄老朽没有任何意义……”总督轻轻摇摇头，“老朽的帝国绝不能乱，人民刚刚从战乱中恢复，大地充满创伤，连尸体都尚未入土，这时外族入侵，老朽的帝国又会落入无尽战火……”
年轻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天空。”
“……什么？”
“安利斯先生，刚才我哼唱的歌，听说过没有？”
“歌？”总督一皱眉。“那是民谣吧，为参战士兵送行的民谣。”
“是的，”年轻人破损的嘴脸露出笑容，嘶哑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不知是源于贪婪还是渴望的兴奋，“这也是真理的钥匙，天空。”
“天空……”总督陷入思考，“天空有什么呢？”
“什么都有。”年轻人弯下腰，破损的手指攥紧，“生命，魔法，炽热，我们追求的一切，都在天上……”
看到年轻人眼中的兴奋，总督的眼神瞬间露出一丝尖锐。
“力爵卿，这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但是这有无尽的回报。拥有这些，帝国能成为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
“听着，力爵卿，”总督叹口气，双手摆出一个停止的手势，“我明白，但是帝国现在必须需要你将精力放在燃油机的改进上。在能量利用率的改进上，每提高一个百分比，都意味着帝国将多匀出一分力量保卫国土……天空的回报，没有保证……”
“……荒谬！”年轻人突然转过身，吓了总督一大跳，而年轻人蛇一样的瞳孔更是让总督一瞬间汗毛竖起，“食古不化！冥顽不灵！怎么会没有保证！你看看！把你的眼从金银财宝上移开！看看你面前的大地！太阳每天衡等的升起，有太阳的地方如此温暖，没有太阳的地方又严寒如斯！你看一看太阳……”年轻人将眼睛挪向太阳，在炽热的阳光的直射下，年轻人干枯的眼球像是在燃烧，“太阳，如此美丽，富有力量！在千万年的日日夜夜，每天如此，却从不显出疲劳的样子，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