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年代记(4)

“力爵卿……老朽天下本来有五分之四都是你的。老朽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只是，老朽请求你再帮老朽一次。”总督的眼神中浮现出悲伤的真诚。“虽然没法像当年一样，回到那个混乱却单纯的年代……但是……最后一次，站在老朽身后吧。”
总督顿了顿，想说什么，又明显犹豫了一下。一丝晶莹流转在总督充满血丝的眼球中。
“老朽……真的老了。”
年轻人的无名指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总督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轻轻一转拐杖，面对巨大的机器。屋子变得沉静，巨大的锤机声，像是钟表的时刻，不过更沉重。
总督想起了什么。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和冷若冰霜的孩童，也像是这样站在一起……那时云淡风轻，那时，有的是时间。他不知道年轻人有没有想到这些，想到了，有没有感到什么－－至少他看不出来，年轻人的泪腺已经腐烂了。
“我发誓，我会带着天空的秘密回来。”
年轻人沉思良久，转过身。他伸出手杖，轻轻点了点门把手，门把手突然发出嘶嘶的像是蛇鸣样的叫声，紧接着，一滩绿色的液体从门缝里像蛇一样蜿蜒的流下来。推开大门，年轻人看也不看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的副官，径直走向走廊。黑色的工厂铁墙和天花板，倒是把为总督铺设的地摊反衬的像是某种花里胡哨的污物，在这颜色的战斗中，年轻人瘦弱的身躯迅速的消失在转角的黑影中。
副官脸色铁青的起身，想对总督说些什么，但是却惊奇的发现，总督的眼神竟然像是瞬间老了许多一般，凝固，悲伤，执拗而痛苦的盯着巨大的机械。
与年轻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的同时，
巨大的机械猛的打到了什么东西，发出沉痛的轰鸣声……
大公历1528年。
世界上最后一口魔法源泉开采井开采到波尔岩层，
魔法晶流的地下储量告罄。
这标志着魔法时代的正式结束，
以及混沌纪元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