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夜·下(3)

刘启杉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没有信号，他就展示他以前拍过的照片。
“这是KTV，是用来唱歌的；这是游戏机，是用来玩游戏的；这是电视机，是用来……”
她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好奇地看着这些新奇的事物，“这些就是人类的法术吗？”
他向少女安慰道：“也许吧，妖族懂得法术，法术也十分方便，所以他们不会去探索无用的事物。而人类不同，他们什么都没有，只能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第一朵烟花在沉寂黑暗的天空绽放开来，鲜艳的颜色像撒开的颜料一样，散布在黑色的画布之上。
“你知道么？烟花盛开之时，人界与妖界的界限会非常模糊，这里本来就处于一个类似于夹缝的地方。”
六
她忽然拉着他的手，跳向桥底的河水，冰凉的河水里是深蓝色的世界，他只记得她美丽的长发如同人鱼之尾一般，包裹着她，在水世界里自由地游动着。迷茫之间，她的发丝逐渐发出白光，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水余珊轻轻捧起他的脸，再淡淡地了吻了他的唇，好似是为了输送生命之息，又好似只是为了那个吻。她向一个方向游动着，她的九条尾巴伸出一条缠绕着他，向某个光点前进。
他们终于游出水面，坐在岸边，问道：“这里是哪里？”
“人界。”
“不是要通过那扇门吗？”
“这个是水门，走大门我会被其他妖发现的，而且一般妖怪也不知道这扇门。”
他抬起头，远方的天空烟花正在盛放着，一片接着一片，他分不清，那是属于人界还是妖界的。
“是我该走了么？”
“是我来了。”
“你不是不能……？”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人界了，明年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宫殿里筹备婚礼了。”
他没有再继续问她问题，两人坐在河边，脚丫泡在冰冷的河水里，时而玩一会儿打水漂。
“我很羡慕你，你可以自由选择爱慕的对象。”
“不，人也没有那么随意择偶的。”
“我空有一身怪力神术，却无处施展，只能服务于整个狐族和妖界，到最后都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走吧！我带你去玩一次，去一趟人类的繁华都市。”
“多谢！”
他们奔跑着，仿佛乘风而行，速度飞快，穿过了山村，途经了小镇，最终来到市中心。
他带她吃人类的小吃，看一场人类的电影，在网络上浏览一遍名胜古迹。
前往游戏厅游玩，去向体育馆活动，看着霓虹灯光渐渐消失。
他们又回到了小河旁。
“就到这里吧，我该回去了。”
“我想说，有这样一段记忆真是我一生的荣幸，这段经历我会铭记于心的。”
“不，你会忘记的，幻妖茶会给予人妖的气息、认知、部分知识甚至部分妖的能力。这种茶是专门招待误闯妖界人类的，人类进入妖界之后必须喝下去的茶，里面往往会参入一点苦涩的忘忧花，它会让人类在走出妖界之后忘记一切。”
“那可真是可惜。”
路边的灯光照耀在水余珊身上，她的眼神十分温柔，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画面仿佛在此刻定格。恍惚之间，刘启杉面前的女孩好似如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