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2)

她继续拽着我的衣袖向那个方向走，我想我如果现在就败下阵来就显得太没胆量了，但当我坐在那个秋千一样的椅子上的时候我知道我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坐在我旁边，我试着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也许就不会觉得太害怕，紧接着，我们就被抬离了地面，然后我们就转起来了，事实上，感觉还不错。我们也在缓缓升高，我出于好奇向下望了一眼，然后感到了不可抵抗的头晕。恍惚中，她抓住了我的手，很紧，我强忍着晕眩感冲她笑了笑，看到她在咬自己的嘴唇。她一直盯着正前方，完全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我想，她也许也是第一次尝试。
当我们升到最高点，我们转了一会之后又开始缓缓下降，转速也在降低。
当我们又回到地面上，我仍有很强烈的晕眩感，我见到她脸色发白，便主动牵起了她的手。我们缓缓走出设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她微微靠向我这边，闭着眼，像在睡觉一样。秋天金黄色的阳光染在她黑亮而稍有些乱的头发上，脸上，睫毛上，微微闭着的双眼上。我发觉阳光加剧了我的头晕，便伸出手为她遮阳。她睁开眼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一笑，又做回原来的样子，只是比刚才稍稍抬起嘴角。她好似夕阳下水中倒映出的落日。
休息片刻，我们又玩了点其他同样叫人晕乎乎的设施，几乎每次都要休息上一段时间，太阳也越来越接近水面，弱它消失，水里的倒影也会消失。
最后，我们坐在湖边的椅子上，侧对着落日，她把鞋脱掉，一只脚放在椅子上，侧过身，又把手横放在腿上支着头，看着一点点沉入水中的太阳。
我靠过去，侧过头问她：“明天太阳还会升起吗？”
她微微点点头，不做声。
我凑得更近一点，我的侧脸贴着她的耳朵和侧发。
又过几秒，她转过头来，我们注视了彼此片刻。
......
“今天做什么呢？”我比她早一步醒来，当我再洗漱之后带着早餐再回到卧室，她已经穿好了衣服。
“还没想好，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答道。
她笑了笑，又不作答。
“你非走不可吗？”我又问道。
“让我看看你给我做了什么早餐呀。”她避开了我的问题，径直走过来，看了一眼我手上拿的东西。
“早晨就吃蛋糕，不会觉得腻吗？”她说着，取下盖子，用食指轻轻的刮了一小块奶油放到嘴里尝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味道不错哎，没有想象中那么腻。”
她又伸出手刮了一块。
“啊——”她说道，示意我张开嘴。
我张开嘴，她把手举到我面前，我便吃掉了她手上的奶油。
我们一起吃掉了这块小蛋糕，我还是觉得很腻。
“你真的不考虑留下吗？”我又一次问道。
她视线移向别处，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闲聊了许多，她为我们准备了午餐，吃过午餐，我们便一起躺在床上，我伸出一只手搂住她，我们就这样睡了午觉，再醒来，太阳已在向水面靠拢。
“我该走了。”她对我说。
“容我最后问一句，真的不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