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风小说连载】《春风一顾》 （sweet猫儿）(3)

师父此时也扬手将鞭子收回袖中，在颇为满意的笑了一声后，双手背负着走回树下的石墩继续盘腿坐着。
“你要晓得，如果放在从前，你现在也比刚才那根树枝好不到哪里去。”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回答道：“是师父手下留情。”
他微微一笑：“不，刚才那一下，为师用了十成力。”
这一点我颇为意外，因为从前他从未用过全力，又或是我从不知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好深，反正这么年我一直没打得过他的时候。
师父又悠悠开口道：“当年我身在江湖时，能有本事接下我这完完整整一鞭子的，没有几个。”
听他这么讲，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只想着，莫非他这次是真要放我下山，但感觉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晚上收拾一下行李，明日，便下山去吧。”
“是、是……”
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也走回方才的位置重新跪下，弯腰朝他郑重的行了个礼。
不管怎样，我就当这次是真的了，而我也算是可以离开这个折磨我数十年的地方，还有这个我从未摸清过心思的人。
第二日清晨，我便早早拿着昨夜拾捣好的包袱去给他老人家请最后一次安。
彼时他正一如往常习惯坐在院子里的水塘边钓鱼。
“为师最后在嘱咐你几点，第一……”
我抢答道：“若是看到一个穿紫袄紫裙的婆娘就躲的远远的。”
“……对”
虽然我不知这女人是谁，不过每次提起她，师父都会恍一下神。
“那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已经打开了山下的机关，你现在就快些出发吧。”
“是，那徒儿这就走了，师父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微点了点头，我也背起地上的包袱站了起来，再次朝他弯腰拜下，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面向着他用稍微大点的声音喊问。
“师父，当年你收我为徒，可是因为我天资聪颖，根骨奇佳？”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忽然转身问他这个问题，难得的迟疑了一下，转而沉吟道：“不，是因为当时我觉得从乞丐堆里刨出来的娃应该会好养一些……”
我：“……”
或许是看我这样颇受打击，他缓缓从塘边站起来眼神温和的看了我一眼，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要记得回来……”
或许，他是知道的，知道我早就想离开他了吧，晨曦之下，我又瞅了一眼这几日他头上新生的几根白发。
“嗯，弟子会的。”
我这下才转身，大步向山门走去。
其实细想这十年，他老人家也算待我不薄了吧，供我吃供我穿，一身本事，也尽交付与我。
等走到山门前的桃林时，我发现常年笼罩的大雾已退散开来，想来这五里桃林五里雾也是困了我这么多年的机关，如今眼前豁然开朗，倒是有些不适应。
在最后转身朝山腰那生活多年的院落和山头崖边的歪脖子枣树看了一眼后，心里又默念了一次师父保重。
然后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执剑朝着林中那条隐约的下山小道大步流星而去，未在回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