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风连载《奸臣》九.

九.
 
我把柳苏桐领出柳府，本想一路回府。但想到石头还在东璃阁，不要让他担心才是，便又转头往回走。待上了二楼，石头果然还等在那里，身形有些僵硬，面前的几样吃食在我走后一点儿没动，还是原来的样子。我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感到他肩颈的筋肉仿佛卸了劲一般，突然松弛下来，却没有转过身来看我。我就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等，过了半晌，他猛然向前一耸，双手捂住面庞，轻叹一声。
 
“石头。”我唤他，他的胸膛起起伏伏，泪从指间漫出，只道，“大人…大人…”我长出一口气，动动略有些酸麻的指尖，瞥一眼身后的柳苏桐。他低着头，仿佛回避着什么不该看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地。我拉着他在石头对面坐下，“这是我从尚东馆买来的小侍，唤作云郞。”石头点点头，而这孩子却固执地盯着桌面，仿佛要盯出个窟窿。石头皱起眉，我摆摆手，敲敲桌子，“云郞，这是我的贴身侍卫，石头。”他这才抬头，冲石头点点头，叫，“大人。”石头一时有些呆，第一次被别人叫大人，竟有些面红，摆摆手道，“还是叫我石头吧。”
 
我们三人在东璃阁又坐了一小会儿，眼看天色渐晚，准备打道回府。等走到家门口了才想起来今日皇上要来取香扣这回子事，连忙找出来，放进一个巴掌大的锦囊里，备着。我让石头将人带下去，安顿好，之后在花厅里等着他来。可没想一坐一个多时辰人也不来。我打个哈欠，望了两眼蜡烛，起身回房准备休息。这才刚躺下，就听见窸窸窣窣地声儿从窗边传过来，紧接着一声“诶哟——”，倒吸着冷气咬回那声细碎的呻吟。我默默抹一把脸，看来今儿晚上不用睡了。
 
那声音渐渐从东西乱撞，变成衣襟摩擦地板的瑟瑟声，最终停在我的枕边不远处。我叹口气，道，“皇上什么时候也学会夜探‘深闺’了？”那声音还是不出声，只有清浅的呼吸声。我认命地爬起来点灯，看见他蹲在我床边一动不动。“哑巴了？”我拿出锦囊，扔给他，正好砸在他脸上，他疼得惨叫一声，小声抱怨，“你要谋害当今圣上啊！疼疼疼….”我冷着脸坐下，勾着嘴角看他，“你大晚上不好好临幸后宫三千佳丽，跑过来干什么。”他眼神中透出些委屈，指着窗外叫，“你…你是不是往府里添人了？”我看着他，琢磨着怎么就没办法抽死他呢。乱想一通后，我投降一般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是添了。尚东馆买来的云郞。”
 
“哼，想救人就直说，何必遮遮掩掩。”他拍拍衣袖，“朕准了你，你能把他拽起来让朕看看嘛？”我扶额，深刻体会到了老皇帝的艰辛。把这么个脑残拉扯大，真不容易啊。我笑笑，“他睡了。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