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2)

“哥哥，早餐做好了！”楼梯间传来绫的叫唤声。
“嗯。”我回应道。窗框边还透露着夜的余光。我缓缓下了床，坐在椅子上，随后在抽屉里取出几张信纸。握笔的手似乎有点僵硬。
我记得中考那天绫哭着鼻子跑回来。那时我恰好在客厅，隐隐约约听到玄关处有谁在啜泣，于是走过去看看。
绫蜷缩在玄关边上，抱着膝，脸深深地埋在怀里，仿佛蜗牛般把脆弱的自我埋藏在躯体深处。见我走来也仅是望了一眼。我默默地坐到她身边抱着她。她的手很冰，似乎哭了很久。直到后来她也没对此事做出过解释，我也没打算问的必要。
总之，绫的学生生涯便以高考缺考结束了。我也没强迫她读书的打算，就这样作为普通人平凡的生活着。即使不工作，我也可以养活她。本来应当如此的，但绫终究对这样的生活感到无趣。
“哥哥，绫想上学。在家好无聊呀。”某天，绫这样抱怨着。
“绫想上学？” 即使是面临着重大的事绫也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因此有时我也感到疑惑，她到底是在说笑呢，还是认真的呢。
“嗯，想学好多好多知识。”
“绫如果是抱定决心的话，去上学也是可以的。”我对钱没什么概念，因此打工所得的钱都是存在她那里，但用到钱的时候她还是会询问我的。“那绫是随便说说，还是认真的呢？”
“当然是认真的啦。”绫笑嘻嘻的说道。
“那绫想读什么样的学校呢？高中，艺校还是大学呢？”
“咦，不要嘛，人家不要上高中，那里太无聊了。人家想学些好玩的东西耶。”
“绘画？”绫很喜欢绘画。不是那种素描般的单调黑白画，而是不惜任何代价在画布上涂满鲜艳颜料的油画。
“嗯，还想学点音乐。钢琴啊，口风琴啊，吉他啊等等好多的音乐绫都想学。”
“那些是乐器啦！”
“随便啦！都一样。”
“那就读艺校咯。”
之后我就为绫物色了一间规模不太的艺校，老师说不上专业，但认真学的话多多少少都会学到一些东西的。选择的专业是油画和钢琴。里面的学生都与绫的同年。有她们的陪伴，绫多多少少都会感到有趣的。
那间艺校并没有强制穿校服的规定，但绫却说穿便服的话就没有上学的味道啦！因此每天都会看到绫穿着校服的模样。
经过一年多的学习，绫在油画的技法上颇为成熟，然而，与此相比的钢琴却显得平庸。
那时为了让绫在家里也可以练琴，还特意买了架廉价二手钢琴。是从以搬迁的邻居手里购得的，就放置在走廊尽头的那堵墙上，然而绫却极少弹奏过。
大约十五分钟后，信宣告完成。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它装进信封里。简单梳洗一番后沿楼梯下去。
为了节约面积，楼梯是绕着一根扁圆石柱一级一级地往下建成的，建得异常陡。每次上楼费劲，下楼又感到不安，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因此我下楼都是倚着墙壁走的。栏杆之类的东西虽也有，是建在楼梯内侧的。但高度似乎是专为孩童打造的，仅达到我大腿的中间位置。但对娇小的绫来说倒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