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小说】(5)

“心痛？”
“嗯。”
“窝囊。”
“是啊，真窝囊。”
018
食堂外面是一条安静的林荫道。两旁的法国梧桐枝丫参差不齐朝天空张牙舞爪，泛红泛黄的树叶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纱夏伸出筷子，把身边男孩的炸鸡全放进自己的餐盘。男孩笑笑，也伸出筷子，把对方不喜欢的苦菜丢进自己嘴里。
金多贤不时停下吃饭的动作，用余光去瞟纱夏甜甜的笑容。
小时候妈妈曾经说过，糖吃多了是会变涩的，还会很腻，要少吃。金多贤一直以为这是妈妈善意的谎言。但现在她有些明白了。糖吃多了真的会变涩，还腻。就像乐极会生悲。
“我想吐了。”孙彩瑛望着窗外发呆，突然大声说道。
金多贤没有说话，看着对面的人露出尴尬的表情，装成微笑的弧度变得真实了些。
“她有些不舒服，我们就先走了，前辈。”金多贤露出歉意的表情，显得无辜，又真诚。
“好。”纱夏眨眨眼睛。
019
“窝囊。”
“我想哭了。”
020
下午六点半，天就黑了。
暮色像是黑颜料般倾倒在周遭空气里，沾染得比什么都快。
金多贤从口袋里掏出零钱，递向收银台：“谢谢。”
她的声音低缓而温柔。头顶上明亮的灯光照出精致的轮廓。毛茸茸地印在视线里。
“请你喝。”林娜琏伸出手把对方递来的零钱推了回去。
“姐姐总是这样的话，是会倒闭的。”金多贤啄了一口透着热汽的牛奶。撇头看向窗外。
“放心好了，换成定延也会这样的。”
“我刚从彩瑛和南姐那边过来，如果你们也要秀恩爱，麻烦请走远点。”
“是这样呐～”林娜琏抬起头，脸上是戏谑的表情，“真可惜，定延去了瑞士，赶不回来秀恩爱了呢。”
金多贤抓起放在柜子上的书包，朝林娜琏丢下一句姐姐是笨蛋。
她打开玻璃门重新走进黑暗里。
021
马路两侧站满了人。有和她一样穿着校服的学生，也有穿着正装的工薪族。
金多贤在人行道往返走着。
纱夏经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那双眸子总是清澈的，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眸。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喜欢纱夏才会这样觉得的吧。
金多贤站在斑马线一端，算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停下来等绿灯了。
对面的风吹到身上，透过薄薄的校服激出皮肤表层的鸡皮疙瘩。
突然像是有谁在眼里装了台投影仪，前方自动播放着纱夏和她身边的男生种种影像。然后画面锁定，在瞳孔里无限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她和他在一起的场景，在金多贤眼里美好又般配。像极了前阵子林娜琏给自己推荐的爱情电影里出现的主角。
一笑倾城的女生，和眉清目秀的男生。
如果站在纱夏旁边的人是整天扭扭捏捏还是同性的自己，那就会变成一场综艺节目了吧。
来往车辆的鸣笛声震耳欲聋。刺眼的红色，急湍的车流加速模糊了脑海里的纱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