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言妙语之阴阳轮(2)

王平诧异，非野也诧异。唯有莫然淡然一笑，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店门口，莫然心里清楚，有些人有些事，远远不是自己能操控的，即使这人已经不似从前了。
“进去说吧，这是我的书店。”莫然颔首示意，对象却是那只卧在前座的非野。非野温顺地跳下车去，一头钻进书架间。
坐定之后，莫然递上两杯热茶，含着浅淡的笑意，看着面前两人。
“想必，莫先生是信的。”孟无恙敲敲杯子，也回报给莫然一个温然地笑。
“是。”
孟无恙霎时便把目光移在了王平身上：“说吧。”
“从我想杀了我……爸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这黑影总是缠着我……”
“你用阴阳轮了?”莫然开口，冷冷的，无形之中又给王平添了一层压迫感。王平瞪圆了眼珠：“什么?”
“你不知道?”莫然微微前倾了身子，显然也有些震惊。
“谁在你身上用了?”莫然问道。
“不知道……”
孟无恙没来由的想起那团转瞬即逝的光，又问：“你脖子上的挂件呢？当时手里攥的是什么？”
莫然一怔，随即从上衣兜里掏出那个小物件，摆在孟无恙的面前。他下意识地以为这样温和从容却又不容置疑的话是对自己说的。孟无恙瞪了莫然一眼，本来王平都要张口说了，现在又闭上了嘴。
“老师，先去我……爸家里吧”王平很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我手里攥的，是他家的钥匙。”
孟无恙点点头，继而看向莫然。莫然一笑，颔首同意。
到达目的地后，王平直奔商店，买了点面包和速食粥。老式房子带着一股经年累月的腐朽气，兴许是重阳之前刚下的一场雨，楼道里还有霉菌的味道，掺杂着水泥墙散出来的淡淡腥味。
王平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粉尘气更是浓郁的酒气，满地狼藉，各式各样的玻璃瓶子铺在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
王平随手拾起酒瓶，戳戳男人。
男人意识混沌，勉强睁开了眼睛：“怎么才来看你老子!你要饿死你老子吗？”男人这话骂的虚浮无力。王平也不言语，门外的莫然和孟无恙也不开口。
“吃吧。”王平出乎意料的镇定。
“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你不是我老子，我更不是你儿子。”
“兔崽子，怎么跟老子说话呢！”男人摸到一个酒瓶，恨恨地往王平身上砸。可毕竟几天滴水未进，手只是软软地动了一下，连酒瓶都没能掂起来。
“你最好先喝点淡盐水。别吃太急。”金属砸在瓷砖上的声音清脆响亮，一如王平此刻的声音。
王平转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好了……”
莫然看着王平印堂上的黑气终于散了些，苍白的嘴唇也略微染上点颜色。
“走吧。”莫然开口。孟无恙全程沉浸在面前一片狼藉之中，眼睛来来回回在男人与王平身上转悠着，想要斥责教育的千言万语生生被堵在了喉咙里，残存的是愤怒和无力。
王平局促不安地低着头，畏畏缩缩的目光反复扫着面前的两人。孟无恙忽然来了气，都说了一半，现在这小子又开始磨磨蹭蹭的跟个小媳妇似的，可是面上还是用热切的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