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郁系】魔女集会——所谓厄运(10)

“没关系，我这一生，已经很满足了，能找到你，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朵拉维面上，却尽是平和柔美的笑意。
爱露尔眨了眨眼想到什么，犹豫着说出口，“那后来……城镇里的人……？”
“呵，他们察觉到森林的结界消失了，全都假惺惺地来哀悼亚利克。然而实际上，还是更担心，以后没有人，可以受理他们的各种委托了，跟我说的最多的，便是问我有没有能力接替他。”朵拉维的神色中全是嘲讽与轻蔑，“后来我把他葬在了城堡后面的树下，只给那一个房间封了结界。为了寻找恶魔，我也离开了，没有回去过。现在，想必森林和城堡中，其他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被那些人洗劫一空了吧。”
爱露尔听了，悲悯地叹了一口气，“唉……人类就是这样啊。”顿了顿，又转而说起自己的经历，“这八十年，我用了特殊的魔法，阻挡住了亚利克的魔力，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找到我。我辗转各地，隐瞒了身份，只扮作女巫替人占卜。有时，我甚至抬头看到亚利克的魔偶，就在眼前的天空飞寻，也狠心地不去理会，换一个城市暂住。我以为……他会过的很好，不应该回去打搅……”
“这大概，就是厄运吧。”朵拉维也叹气，说着，看到眼下一片枯木中的古堡，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开口，“到了，果然变成这样了。”
虽然早就猜到会这样，但亲眼看到，还是会忍不住觉得，过于颠覆。
原本葱荣的森林，如今已只剩枯木和荆棘，头顶盘旋的只有乌鸦，发出的叫声更是让人心中凄寒。
推开城堡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满目的灰尘和刺鼻的土腥味。所有的壁灯和吊灯，还有作为装饰的宝石，都已被劫掠一空。两只残破不堪的人偶倒在走廊里，看起来颇为惊悚。
小心地走过楼梯，来到熟悉的房门前，朵拉维解开结界，爱露尔打开门，里面却是截然不同的样子。
一切都是她们离开时的样子，连尘埃都没有染上一颗，果然和朵拉维说的一样，爱露尔留下的一切，都完好地保存在这里，只是添了些亚利克的东西。甚至最后那一夜，她留下的衣袍，都被他整齐地叠在床头。
她走到桌前，看到两颗靠在一起的水晶球前，斜放着他的法杖。她好像得到了什么感应一般，把自己手中的法杖叠放了上去，刹那间，触发了他留下来的阵法——
一阵炫目的光闪过后，眼前出现了他的幻影，笑着冲她张开双臂，“爱露尔，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忍了几千年的泪，此刻再也无法控制，接连从她的脸上滑落，她哭着笑，也去拥抱他，“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
“回来就好……我不怪你……”他再次拥住一点点变得透明的她，此生的执念，终于释怀。
“嗯！”她哭笑着点头，在消失前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所谓厄运，并不是像从前自己以为的那样，并不是指他们的恋情。而是，他们彼此错过的这几十年。
从前，她骗了他，她并不是用寿命去交换了力量，而是用勇气。
很多时候，她看起来是那样光鲜耀人。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有多么惧怕因果报偿，有多么惧怕触犯禁忌，有多么，惧怕给他带来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