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动心(4)

张云雷喜欢踹被子，这一晚上可真是折腾死了杨九郎，以前都会把空调开到适宜的温度，这次的酒店偏偏又是中央空调，温度还不高。
在杨九郎数不清次数的给张云雷盖被子之后，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明天还要赶飞机回去，索性，直接把人箍在怀里，把小孩两条细细的腿固定在自己的腿弯里，这回看你怎么踹。
被捂了一晚上，脚还踹不了被子，张云雷拱拱身子趴到了杨九郎身上。
杨九郎醒来之后，身上像被八爪鱼一样缠着，毛茸茸的脑袋蹭得胸口痒痒的。
到后来，演出的多了，就在杨九郎推开张云雷，小孩一个翻身掉到地上之后，杨九郎再也不推他了，往怀里钻就搂着，他可不想再让小孩睡得懵懵的一脸委屈的掉到地上，他还得给抱回来。
“活着”
那起子事儿一出，杨九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这块小点心。
“你让我动了心又这样折磨我，角儿，你不地道啊”
杨九郎坐在床边，听着滴滴的仪器声。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呢，可能是小孩蹦到自己怀里那一刻，可能是他认真的起了老艺术家的范唱太平歌词的那一刻，可能是他撒娇耍赖那一刻，可能是他每次给自己起不同的外号那一刻，可能是他撩拨大褂的衣角，可能是他带痣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可能是他嘴角的巧克力，也可能是他指尖的细烟卷。
总之，都让他动心。
熬过籍籍无名，渡过生死劫难，终于，苦尽甘来。
可是张云雷明显感到杨九郎变了，他总是疏远自己，出去演出要么是分开住，要么也是两张床。
虽然私下里他还是那么照顾张云雷，可是张云雷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舞台上只要他动作大一点，总会有一双不自觉伸过去的手。台下他想吃的东西他买给他，他想做的事他都陪着他，可是张云雷始终没等到他想等的话。
“春去花落飘无痕，怎么纠缠一生，
几经几世几多人，始终为情所困 
本来不再有疑问，我这不变的魂，
爱上你本是无意，无意却认真，
久未动心，因为你动心。”
耳机里是王菲的一首《动心》，爱上你本是无意，无意却认真。
“我喜欢，，我喜欢九郎”
“我喜欢我搭档”
“咱俩不是夫妻吗”
可是下了台，杨九郎总是避开张云雷含情脉脉的眼神。低着头为他解开大褂盘扣，扶着他送他回家。
出去演出的时候，夜里杨九郎会定时醒来看看不老实的小孩有没有踹被子，依旧会多带着一件外套给他。
杨九郎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旁边床上的人不停的翻身，像是抑制着不均匀的喘气声。
“辫儿？”
“嗯”带着气音弱弱的一声答应。
伸手打开灯，看到被子里的人满头是汗，嘴唇被咬出牙印，真是渗着点血色。
“辫儿，辫儿你怎么了”
“没事”
皱着眉，闭着眼，咬牙挤出几个字。
杨九郎把手伸进被子里一摸，冰凉，被子里是凉的，那人身上更凉，像是钢板把他原有的温度吞噬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