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动心(3)

杨九郎第一次听张云雷讲他小时候的事儿，自小离家学艺，生活里是各种太平歌词和戏曲贯口，错一个字一巴掌的经历也不是舞台上的段子。杨九郎听他讲倒仓回家那段日子，那时候他还在上学，衣食无忧的和胡同里的小伙伴舔着糖葫芦，可是那时候的小孩儿已经走入了和他那个年纪不相应的社会。
听他说到工作被辞退，酒吧唱歌被为难，杨九郎几次偷偷侧过头打量着小孩的背影。突然想回到他还留着长生辫儿的时候，给他买一份他爱吃的炸糕，带他过一天没有功课的日子。
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俩人熬着熬着，也熬到了小有名气的阶段。节目单上的攒底开始是俩人并排的名字，每场演出也多多少少有一些送礼物的。
“要嫁我也嫁给你”
“张云雷，我告诉你啊，你再这样，我，我会爱上你的”
“我早就爱上你了”
两个人走在中央大街的青石路上，马迭尔冰棍沾了小孩儿的嘴角。杨九郎抬手给擦了。
“九郎，我挺喜欢哈尔滨的”
“因为她吗？”
杨九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抽说出这句话，说完恨不得紧跑几步跳松花江里。
“因为你”
杨九郎愣了一下，张云雷走到他前面，进了一家俄罗斯商品店，抱着个套娃眯着眼睛笑。
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起因是他俩吵架了，不管是什么关系，日子久了都会有分歧吧。南京俩人吵完架，张云雷到哈尔滨就找了个女朋友，没有感情基础，自然也坚持不了多久。不过小孩儿是个重情的人，失恋之后还是好几次都被杨九郎从酒吧背回了宿舍。
“以后别找女朋友了，有我还不够吗”
张云雷伏在杨九郎背上，杨九郎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对之前吵过架的歉意。可是张云雷却因为这句话，永远记得那晚的哈尔滨街头，秋天的风有点冷，可是九郎的背很暖。
两个人不睡觉从天黑聊到天亮是常事儿，张云雷说杨九郎是最可爱的小眼睛，杨九郎说张云雷像可口的小点心。
有了名气之后两人开始跟着商演，出差外地，杨九郎总是最担心张云雷冷暖的那个人，他可不想让小孩儿再发着烧上台。
“你这箱子里带这么多件衣服干嘛啊，就三天，有那地方你带着点洗漱用品好不好。”在杨九郎n次没从尾巴挤牙膏之后，张云雷再一次启动了吐槽嫌弃模式。
杨九郎也不反驳，不过还总是忘了给小孩的洗面奶盖子擦擦干净。不过每次演完下班身上多的那件外套总能换来小孩微微的脸红。
助演演员都是两人一个房间，有时候是标间，有时候是大床，随着酒店和演出部的安排而定。
“啊切！”
“哎呀我的祖宗啊，我这小心再小心的你怎么还是感冒了呢”
被子里没声音，小孩喘气声呼呼的，杨九郎翻身一看，张云雷脸上红红的，一摸更是烫。赶紧出门买了药，又哄着人吃下去。
张云雷发着烧，蒙着被子杨九郎还是感觉得到他小小的颤抖。隔着被子把人搂在怀里。
被子里的人睁着红红的眼睛，“热。”
九郎一看，额头已经出了汗，出汗就好了，摸了摸温度也差不多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