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墙 (半完结)(2)

A吓坏了，在确认不是自己手中的这把手枪走火后，他意识到枪声来自隔壁，是D！A赶紧冲了出去，他害怕D再做出什么蠢事来，别伤到了扑克脸！ 隔间外的走廊很是安静，不见D和扑克脸的身影。A在走廊上徘徊，在这迷宫般的委员会里他不知道要去哪。这时，“吱”的一声，D隔间的门开了，却见扑克脸走了出来。A立马上前：“刚刚我好像听到了枪响……没出什么事吧，你知道D这人有点不正常，我怕……”“他死了。”扑克脸面无表情。“什么？死……你说D死了？”A没听明白。扑克脸将D的档案和衬衫递给A，说：“他刚刚看完档案就自杀了，用的是档案袋里的手枪。他说这件格子衬衫是新的，就当做礼物送给你了，还有他的档案，你也一起拿走吧。”A小心翼翼地接过，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自杀呢？虽然D有点疯，也不至于自杀啊……” 回到家中，A拿起那件格子衬衫，觉得很合身，就一直穿着了。
他打开D的档案袋，发现和自己的没什么区别：一把手枪，一沓资料。A翻看那些档案，同样是记录着D的生平，很简单也很普通，资料的后十几页也都只写着“砌墙”。末尾，上面记录着D会在八十五岁死亡。A有些吃惊“D原本可以活那么久！那他为什么要自杀呢？八十五岁啊！比我还久！” D就这么死了，没有葬礼，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就如同从未存在一般。A继续活着，就像档案里写得那样，他注定可以活很久。 风吹过，雨在下。有些人活着，有些人死去。 < 六 > 九年后。 重复的圆周式运动总是能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过去了九年。A依旧走在路上，去往砖墙的路上，身上那件D的格子衬衫也变得油腻和陈旧。这九年中的每一天，A的砖墙都在向上增长，以至于他现在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爬上砖墙。 这天，A气喘吁吁地跨坐在墙头，爬一个多小时的梯子对他五十岁的身体来说的确有些吃不消。
他照例拿出烟斗吸了几口，又忍不住向砖墙那边望了望，依旧是一片大雾，混浊不清。“城堡？亏他想得出来！”A又想起了D，这九年，他努力地忘记那个年轻人，却又刻意地记着他。 每一个曾尝试改变我们生活的人，我们都会本能地将其铭记。 A叹了一口气，拿出方砖，就在他准备铲水泥时，一阵大风刮过，A赶紧低下身子，用双手抓住砖墙，免得被风刮下去。风将大雾吹得有些稀薄，A猛地看见一个黑影在雾中一闪而过，是尖顶！A吃了一惊，刚刚自己看见的好像是城堡的尖顶！“难道城堡真的存在？”A再仔细望着，他极力地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可大雾再次将那片天地笼罩。他不甘心，他想知道砖墙那边到底有什么，刚刚自己看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A擦了擦眼睛，又将身子探了出去……坠落。 A只顾着去看城堡，却没料到自己重心不稳从墙上摔了下来。 “我要死了，这么高的砖墙…
…我的砖墙……我肯定会摔死的……”A万念俱灰，看着雾气从自己的身旁掠过，感受着地心引力的强大力量。下落，下落……A以为自己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死前快速地回忆自己的一生，可他没有，他的一生如同一本看了开头就能知道结果的烂小说，没什么可用来回忆的，单调，平凡，卑微。 有些人注定可以活很久。就在A从砖墙上跌落的几秒钟后，有什么东西挂住了他，是棵树？是棵橡树！A明白了，原来自己看见的并不是城堡的尖顶，而是橡树的树冠。但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了，自己活下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就知道我不会现在死的，档案明明说的是八十一岁嘛。”A有些得意，他顺着树干爬下，稳稳地站在几米厚的枯叶上，如同踩着棉花，这里到处都是橡树。A感到有些意外，因为这里和扑克脸说得不一样，没有麦田。难道扑克脸错了？想到这里，他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