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克残片之五(3)
“是啊,所以如何?”
“……所以我的样貌,和沙姆哈特是一样的啊。”知道对方在明知故问,我也只得苦笑。
放弃了谈论正事,却改为捉弄我的王,好像还不满意。
“哦,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绝色啊!那神伎竟长着这样颜色稀少的头发吗?”王搁下喝空的酒杯,随手掬起地上一缕绿色的头发把玩起来。
“不,并不是。”
头发末端细碎的牵扯,传导至皮肤,我轻微地打了个颤。
经过这些年,一些反应从单纯对人类的模仿,逐渐接近自然地反射,是我储存回忆的方式。
“你不是可以任意变化吗,不如完全变作沙姆哈特的样子,让本王拜见一下绝色美人的原貌吧!”
“很抱歉,只有头发和眼睛的部分,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颜色。”
曾几何时,沙姆哈特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那啁啾鸟鸣般可爱的声音,现在还鲜明地回响在耳边。
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完全变成沙姆哈特的样貌,这样每当我看向镜子,或是站在水边时,都能看到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身影。然而那再也无法拥抱到的身躯,再也亲吻不到的脸庞,对我来说却是奢望。
“这可真遗憾。”将我从回忆中唤回的,是王执着的恶作剧。“那,本王还听说沙姆哈特舞技出众?”
因为前文,这次终于能够迅速明白对方的意图,我大大叹了口气,点头表示认同。
“既然言至于此,就趁这机会让本王欣赏一下如何?”
“说什么趁此机会,舞姬不是正在表演吗……”
“可本王就想领教一下,曾经征服了神之兵器的技艺啊。”王笑得几乎露出全部后齿,“还是说,对于曾经允诺成为本王‘道具’的你,跳支舞是必须拒绝的请求?”
“所以,这是命令就对了?”最初对这种儿戏般的要求,我也会据理力争,可不知何时开始,我变得容让,总是在配合这个人的步调。
“舞蹈原本是件愉悦之事,你啊,无需在每件事上都这么执拗吧。”
“我是神之兵器,然而舞蹈并非战斗所必须,我最初从沙姆哈特那里习得了,从此就再也不曾跳过。这样的舞技,只怕会让你扫兴罢了。”又叹了口气,我站起身,握在王手中的那缕头发离开了指缝。
我背向王,将麻制袍子的系带解开,宽大的领口沿着肩头滑落到脚,长发瞬间披落,其中一缕带着不属于我自己的余温,本应感觉到凉意的背部忽地窜起热度。
从布料堆中跨出,落脚至最后一级石阶,擅于察言观色的舞姬早已退下,在旁的乐师们则是停止了演奏,神色紧张不知所措。
没有了乐音,该如何舞蹈呢。
裸出上半身之后,垂下的手触到了白色麻布的宽松长裤,固定在髋骨处的系结,绵软中带着坚韧,摩挲着手臂内侧的肌肤。
好似沙姆哈特柔长的手指。
在一起度过了初个夜晚之后,我想以魔力变化出穿戴,却被沙姆哈特阻止。她拿出了自己的衣物替我穿上,一边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