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前因后果的小小小说(12)

“嘶....”
只见白寅往后退去时便顺手撕下衣襟，将伤口迅速扎好。即便避免不了疼痛在身体中的奔袭，也要防止因失血而失去战力这事的继续。已溅撒的血液散没在地上的黄泥里，比之方才少年那身穿雨衣的身影更显讽刺，讽刺轻敌的他。
但此刻心中的情感却并非怨恨或是恐惧。印入大脑，神经，躯体的这一刀剧痛，比之握刀的二十余年还要真实，比那只有斩杀，连受伤都没有的比武要真实得多。白寅压抑着心头涌起的些许愉悦，拾起因吃痛松手脱落的长刀，再次运劲握紧。
“再来...”
“再来什么？”
“再来一刀。”
这个男人还想尝试，要试着将牙咬入他的咽喉之中。唐绝望向他的眼光更含期待，手中长刀一挥，往地上洒去无用之血。
对手的体能远远在他之上，要将对手是小孩的想法剔除，要将对手视作比饿狮猛虎更凶狠的存在。
白寅紧咬着牙关，想将对手的身影看清楚，但失血至此的此刻却觉做什么都艰难万分。目光中那白袍的一角消失的一瞬，一股察觉不久，但却已并不陌生的杀意化作巨大的压迫感从头顶压来。
如此角度的攻击，虽然凶猛但力的方向却只是纵向的。白寅当即将受伤的一侧让在对手的攻势内，长刀一甩随着手中的血液挽出一个血花侧击在唐绝的刀上。
要赢这样的对手，必须要送给他什么才行，要让他松懈才行。古往今来的任何厮杀，必然以对手的死亡作为精神紧绷的终结。这少年应也不例外。
将命送给他的话！就可以找出来生机！
力道被削弱的长刀狠狠地劈入了他的左肩，即便再如何做好心理上的准备，肉体上的疼痛却化作烈焰烧透了白寅的每一处神经。
“呀！！”
但确实机会也随之出现，在这刀斩入身体的此刻，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对手的松懈。白寅牙关紧咬，右手的长刀对准了唐绝的肚腹横向插去。
人在空中的话，不应该再有借力点了吧？即便再夸张，再离谱，再不符合人体结构也好。再空中是不应该有二次发力的机会吧？正因为是这样想，白寅才定下那样的作战方式。
“厉害！”
但劈入左肩的那把长刀，不就是一个最好的支柱吗？
只见唐绝带着赞赏的神色，将陷在白寅左肩里的长刀再按入两分，借此力道在空中一跃躲开了他的攻势，甚至还在完美避开那一刀之后，出脚由下往上踢在他那柄插在身上的长刀上，整个人如飞燕一般轻巧无比地在空中接住飞回的长刀落地站稳。
啊啊...比之疼痛更深的绝望奔袭而来。
对手的兵刃并非神兵利器，未被拖动的刀锋刮擦着骨头，切割着他的左胸，用刀片压迫着他的血肉。如此剧痛，用满身疮痍去形容他此刻的状态，合适吗？
以机能来说，完全报废的左臂，以及关联左胸的多处骨折及筋腱的断裂。无力感，窒息感，还有对擅自描绘作战方案的自己有憎恨之意。就算他白寅愿意再战，大脑也应该是抗拒地停下才对吧？
但这本应该停止下的身体，却仍能够挤出力气思考，还可以挤出力气握住手中的刀。只见白寅往后退开数步，靠在了身后废弃的石墙上。贴在墙上的后背慢慢往下滑着，拖出一道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