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爸爸是个人理拯救者的那些事 · 六十五(4)

咕哒子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直直地看着罗曼，仿佛最早的那些对“所罗门”的表现欲都已经耗尽。此刻她只想乖乖扮演一个空壳。
“单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爸爸？”说出来的话依旧是和气氛不符的明快天真的语调。
罗曼的心情却很是沉重。刚才莫德雷德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你不难过吗？”
“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啊？”
罗曼垂下眼，犹豫了一番，还是这样说出来了。
“你可能会被咕哒子的精神覆盖掉，然后再次消失。你就不难过吗……尤莉。”
空壳瞪大了眼睛。
这一声尤莉，照亮了她的整片天空。
“你在说什么呀，尤莉……尤莉是谁啊？就算你事到如今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对未来也是没有一点好处的啊。”
“我知道对未来没有好处，我也想过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一切就这样过去。或许这样对现在的情况来说是最好的……但这样一来，你的存在不就没有任何人承认了吗？如果不被人认知的话，就不像是你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吗？直到今日，每当我闭上眼睛，我都能清楚地回想起前所长那唯一一次悲痛欲绝的样子。那是在你死之后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啊，喂，爸爸？”
“那时候我才知道，即使是为了救活玛丽才得以出生的你，也是同样在爱中诞生的。即使起初给你生命的动机是不纯净的，或者在后来成为了计划的牺牲品，但在捧着襁褓，看着你幼小的睡颜时，你的父亲和母亲也一定曾满怀着爱意地希望您有一个受祝福的未来。哪怕这爱意只是泡梦之中的幻影，它也真实存在过。那在这真实的爱意中诞生的你，就这样模糊地消失，我无法接受。如果连我都对你的存在置之不理的话，你此次复苏不就毫无意义了吗……因为我曾经对你……”
“喂，你停一下——”最后，尤莉还是大声地阻止了他，“爸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不要一口气对我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的精神被抽掉了啊……就算你对我倾诉这么多，我也不会有一点感触的。”
“如果你没有感触的话，那你脸上的眼泪是哪里来的呢？”罗曼抬头看着死命抵抗的尤莉，嘴角露出了寂寞的微笑。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努力保持冷静的尤莉，此刻也终于动摇了。
“我流泪了吗？……是真的，我的整个手背都抹湿了啊。但……这、不就藏不住了吗，……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人理怎么办，未来怎么办啊？”
罗曼挠了挠头：“其实早就已经暴露了……”他把在伦敦地下室被人揭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尤莉。
“他们已经知道了？那立香呢，这件事你有告诉立香吗？”
“立香他本来就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所以和达芬奇亲商量之后，决定不和他提起这件事。本来就是藏着的东西，如果失效了，那就当作没有存在过好了。”
“怎么这样……”尤莉低下头，不满地嘀咕道，“这不就和我一样了吗……明明说着不想把我当作不存在，自己却宁愿这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