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x Feet Under》 主田柾国/中篇连载 文/桀二(4)

她站在台阶下，眸光潋滟，唇边含笑，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天真纯洁的童颜，她由衷的欢喜。
一曲完毕，孩子们一哄而散，为首的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朝着她燕子一样飞跑过来，笑得如同春日的灿阳，明媚动人。
她纤长的手指抚上孩子粉嫩的脸颊，轻轻一笑：“琴莉又长高了。”
孩子握住祁音有些冰凉的指尖，一扬下巴，撇着小嘴，嘟囔：“那是，琴莉最棒了不是吗？”
她笑笑，捏捏孩子柔软的脸蛋，扶着膝盖慢慢起身。稍显厚重的衣物同她身体上的不适叠合在一起，不过是一个起身的动作便已经催得她大汗淋漓。
牧师是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头上是被岁月逼成的银亮的发，脸上是时间蹉跎得褶皱的纹路。
“长寿的代价是沧桑。”
牧师手上仿佛有着千沟万壑，世间的无情仿佛刻刀一般在他手背刻了一刀又一刀。
她欠身，对着牧师温婉一笑，嗓音澄澈不染纤尘：“教堂总是能让我安心，所以一早便来了。孩子们的歌声还是很好听，和往常一样。”
牧师轻轻点头，嘶哑的声线有些不稳，却莫名地令人安心：“上帝无时无刻不在保佑苍生，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们，也同样如此。”
视线扫过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不出意料看见了那处暧昧痕迹，牧师启唇，欲语还休。
她有些窘迫，欲盖弥彰地抬手想要遮盖，却被牧师轻轻挡下——
“这不是你想拒绝便能拒绝得了的，祁音——”牧师冰凉的指尖拂过她的头顶，父亲一样慈祥：“世间因果轮回都是上帝安排好的，我们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接受命运。”
“不管是好是坏，所有的一切都应当有最好的结果，我希望你能相信这一点。”
祁音的脸颊带着秘密被发现的粉红，良久无法发声，微张着唇，双手处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我……不知道，可能他对我做出了很多我从前并不能接受的事，可到最后我不但接受了，反而还不会觉得恐慌——我想我信任他，可我……”
“爱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才能茁壮的成长，爱情不是牺牲，同样也不是占有——”牧师轻飘飘打断她的话，眸光深邃，嗓音空悠：“有许多事情足以证明柏拉图的话是正确的，总有一天你俩也都会明白这个道理。”
祁音紧抿着唇，眼眶开始泛红，耳垂因为着急变得粉红。想起自从田柾国将她软禁起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她心下发寒。下意识的，她驳道：“可他自认为给了我想要的，然而我并不那样想——而我又得到了我本不应该得到的东西，又不可以要求再多——欲望是原罪，贪婪也如此——”
“但是你又不得不接受它，祁音。”牧师沧桑的手掌将她柔软的手包住，仿佛传递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和勇气，让她足以面对一切：“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请相信上帝，相信我，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帝最好的安排——”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祁音，不必担心，没有多少段爱情会在最合适最巧妙的时候到来，我们一直想要追寻的，到头来可能是我们一直都在忽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