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x Feet Under》 主田柾国/中篇连载 文/桀二(3)

不堪入目。
次日清晨。
祁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狐獴一样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挣扎着起身想要照例早起。然而身体上的极度不适丝毫不配合她的动作，她不过刚直起上身就跌回了柔软的床上，摔得她头晕眼花，一时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打量着房间四周，淫靡的气氛还未完全消散，身体的折磨、地上零零散散散落的衣物和身旁男人平缓的呼吸，似乎都在向祁音昭示着昨夜他们的疯狂。
半晌，她顿悟，随即懊恼地捶着头，揉乱了一头乌黑长发。
“闹什么。”
男人颇有些无奈的嗓音在她头顶不远处传来，她一惊，瞪圆了眼睛仰头看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颚，视线向下，是还留着昨夜暧昧痕迹的锁骨，男人结实的胸膛，以及……
脸猛然开始烧，她不敢再往下看，粉嫩的红色犹如火苗窜上了她两边脸颊，烧得灼热。她撇开头，垂眸，唇色是极为好看的嫣红。她感觉男人的眼光似乎好久都停留在她这儿，出于礼貌道了一声：“早。”
仿佛知道她的窘境，他付之一笑，嗓音暗哑低沉，眸中却是无尽宠溺：“早。”
说罢他俯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清浅一吻，她若有若无的轻微鼻息扑在他胸前，温热却让他安心。
他们像是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妻，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再那么剑拔弩张，像是被撒上了冰凉的水，灼热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简单的早饭过后，他开车送她到了他最不喜的地方，那个教堂。
还是不变的庄严肃穆，大教堂沉重的外表压得他难以呼吸。仿佛教堂之内高贵的神灵在压制他，这样卑微恶劣的他。
他向来，都不喜欢这种地方。
“我就不去了，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田柾国一只手肘支撑在车窗边，单手扶着方向盘，歪头微眯着眸，对着祁音笑意绵绵。
余光扫过她背后沉重依旧的教堂，他不屑一笑，眸中蔑视显而易见。
神又如何，他此生能得她一人，足矣。
良久，他收回目光，仔仔细细打量着她：她一身淡蓝衣衫，墨色长发披散在两肩，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樱唇微微上挑，笑意轻吟。
他喜欢她这样看他，每到这个时候她的眸子里便一瞬不动的全部全部是他。
他满意地点头，轻按了一下车笛，示意他欲离开。她微怔，也点头，目送他绝尘而去。
暖暖的阳光铺洒在她周身，早晨的阳光总不比正午的炽热，是一种浅浅淡淡的温暖，如同每日的粗茶淡饭一般简单平和，扑得人心安逸祥和。
她眨眨眼，抿唇一笑，转身走进教堂。她步调轻盈，鬓角柔软的碎发伴随着走动带起的轻风微微上扬。
就是很简单的心情明快。自从他将她软禁一样囚禁在他的房子，她的心情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走进教堂，入目还是呆板单调的灰白色，两侧墙壁上也仍然是死气沉沉的壁画，仿佛亘古不变一般，无声地在诉说着那些古老悲伤的传说。
她面前的台阶之上，歌童的和声悠长而又绵远，十字架下方的落地窗能够轻而易举地看见前方广阔的平原，视野之内，绿荫浓郁，广袤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