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冰】暗自定情〔7〕
众所周知,冬天是很冷的。
高瀚宇在摸过一次季肖冰的被褥之后,就坚决地赖在人家床上了。
季肖冰从小不喜欢跟人接触,更别说是同床共枕,本来也想赶人回去。
“你摸摸我的床,简直冰冷似铁啊!你忍心让我睡那种床吗!”
高瀚宇用季肖冰的棉被裹住自己,委屈兮兮。
季肖冰抬手摸摸高瀚宇的床,又低头看看可怜巴巴的高瀚宇,笑着叹了口气,也爬上了床。
然后高瀚宇从此还真就留在了季肖冰温暖的被窝里。冬日的夜晚,肩抵着肩一人抱个本子,一个画画,一个写歌,偶尔分享一点夜宵,也有季肖冰黑着脸把高瀚宇撵上阳台让他把他洒在被套上的方便面汤洗干净的时候——结果被套没干的三天里,季肖冰只好留宿在高瀚宇的床上。
有天季肖冰出去上课,迎面遇见校花和师妹,脚步没停,点头致意。
擦肩而过,校花走出很远之后,忽然笑起来。
师妹:“怎么了?”
校花:“刚刚闻到了季肖冰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呢。”
师妹:“有什么问题吗?”
校花挤挤眼:“季同学什么时候用过香水。还是你师兄最常用的木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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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冬天过去了,春天也过去了,高瀚宇还是没有回到自己的床上去,要不是季肖冰担心自己顶头不干净,隔三差五给他收拾一下,上铺差点生了灰。
直到暑假来临,考完期末考,另外两个室友都拎着行李当天就走了,偏偏高瀚宇和季肖冰赖在寝室里到八月半,家里催得不行了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开着空调,两人坐在地上码着行李。
照理说回去个把月也没多少东西要拿,季肖冰却一件一件地往箱子里塞,直到几乎把柜子搬空。
高瀚宇有点不好的预感,心脏缓缓沉了下去。
季肖冰踌躇了一会儿,抿抿嘴考虑怎么开口,终于还是微微笑着轻松着语气,装作毫无特别的聊天语气。
“哎,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
高瀚宇惊得一下抬起头来,“腾”地站起身,嘴张了几次,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么突然?”
“嗯,大二的时候就交了申请,前些日子才批下来了。校花也跟我去的一个地方吧?也好,有熟人终归有个照应。”季肖冰理着手上的东西,兀自絮絮叨叨,像是在缓解空气中的尴尬。
高瀚宇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泄愤似的一脚踹上收了一半的行李箱,冲上阳台,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一口。
季肖冰合上箱子,看着他的动作,阳台上孤独的影子,袅袅而起的烟雾,他胸口忽然渗出一点酸涩的感觉,从嗓子深处发出叹息一般的喃语:“谁知道我会遇见你呢……”
空调的风机轰隆隆地搅动空气,天花板染上冰冷的白雾,缓缓地化了满屋。
一只捏扁的空烟盒从季肖冰头上飞过,进了背后的垃圾桶,高瀚宇从阳台上探头回来。
“季肖冰,你走那天我能去送你吗?”
季肖冰盯着高瀚宇,高瀚宇盯着季肖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