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周九良】——九世轮回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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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气缭绕的天宫里，有种林间清晨的寒气。佛在殿中坐禅，白芷在一旁抄写经文，蝇头小字，却很工整，一看就是姑娘家写的。
素笙进来，向佛一躬身，道:
“孟鹤堂，卒。”
佛点了下头。
素笙却驻足不动。
佛也不作声。
“弟子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
“孟周二世莫得为人，弟子看那孟鹤堂心诚，可否使其此世投生为人，即便注定九世轮回，哪怕说上一句话，也可一解相思之苦。”
“如此，便依了你罢。”
禅房以外，素笙正在打扫禅院。
白芷出来，走到素笙跟前儿。
“笙哥哥，那孟鹤堂是何人？与你可有渊源？叫你这样为他求情。”
“哪里有什么渊源，不过是个痴情种。”
“可是受罚赎罪之人？”
“不是，是求姻缘的。”
白芷心下里想，自己来的时间虽不长，却也知道，这求姻缘能坚持下来的，少之又少，便心生好奇。
“少爷，您歇会吧。”孟鹤堂端着一碗川芎白芷鱼汤走了进来。
“不了，背不下这一篇，我今晚定不睡了。”
“您还真倔，”孟鹤堂把汤凑到周九良跟前儿，“那您多少把这汤喝了吧，补脑子的。”
“哎呀我又不是你，脑子不好的。”没成想一抬手把汤打翻了，青瓷碗掉到地上，炸开一朵花。
孟鹤堂吓了一跳，急忙收拾起来，周九良看着孟鹤堂打扫，自己也插不上手，倒像个受委屈的孩子，末了才吐出一句：
“阿堂，对不起。”
“嗐，没事儿，你背你的吧，我再去盛一碗过来。”
说罢，转身退了出去。
想来孟鹤堂来周家已经十年了。
记得初见是在院中的腊梅树下，梅花点点挂在枝头，枝上又附着一层白雪，黄白揉在一起，倒显得雅致。
树下的小孩儿，戴个瓜皮帽，穿一件蓝缎夹袄，双手持书在读，那小脸冻的红扑扑的。
少年由老管家引进来，刚换上的粗布衣裳没有补丁，让他有点不适应，一直低着头。
“少爷，这是新来的小伙计，老爷叫跟着您的。叫他阿堂就行。”
老管家朝小孩儿一鞠躬，把少年拉到跟前儿。
少年仍旧是低着头，轻声叫了一句：
“少…爷。”
小孩儿放下手，一抬头：
“阿堂？”
“是，少爷。”
少年终于抬头，正对上小孩儿的笑脸，那笑容，真是甜到人心缝儿里。
那一年，小孩儿六岁，少年十二岁。
只是他的确实周九良，可他还不是孟鹤堂。
那日一见，少年心下里想，都说富家出败子，这小少爷却在十冬腊月跑到屋外读书，可见周家的家教之严，外界所传果然不虚。
直到那日外头飘起了雪花，小孩儿正要出去，被少年拦下了：
“少爷，外头下雪了，就在屋里头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