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短篇】逆流(3)

就这样，我当时被他的沉静吸引了，走上去询问他的社团——他回答我说，社团的名字是“布拉格大学逆流艺创社”。我问他这名字是什么意思，他摇摇头说：社团的历史很久了，他也不知道逆流是指什么。我又问他，社团的主要内容是什么，他说社团不像其他的社有学生会的资金支持，其他的社团都有学生会的人，所以理所当然有资金补贴；学生会是学校的实权机构，进步的学生掌管着学校的方方面面，而一个没有被学生会管着的社团，后果可想而知。
“我们没钱，”他淡淡的说道，“而且也没人来。现在没人喜欢搞艺术，说白了他们是为了钱和权。假如现在还找不到新社员，这个社就没有了。”
外面马车队的喧嚣声不时传入我的耳朵。在今天的艺术节里，马车队是绝对的主角，车上通常会有扮演成国王的演员和一众侍卫，整个活动热闹极了。同样是艺术，那边繁华而艳丽，而我眼前的艺创社社长则形单影只。
“我想加入你们的社团。”我说。
和我的小徒弟交代好事情以后，我一个人动身去河边，准备流放今天的第一只人偶。我把人偶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就像以前一样，她贴在我的前胸，让我感到安心。雏人偶是寄寓着厄运的人偶，但很少有人知道这并不是传说。不过像我这样明知道危害，还把她带在身边的，估计别人都会觉得我傻吧。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我早已是不幸的人了。
我这样想着，路过静谧的小镇，一片片碧绿的茶园。日本的乡村比起捷克少了一些乡村风情，但是多的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安详。这里的一切都很小，人们的生活远离纷争，有山有水，精致而简单。路上晨雾还未散去，青草们戴着闪亮亮的露水，打湿了我的衣襟。
远远地我看见了那条溪，在远处看，溪水像一道闪烁的绸缎。我重新拿出人偶，轻轻用手抚摩了几下，不禁想起上次她给我的信，脸上带上了微笑。每一封她写在布上的信都被我收藏在心里，也只有我才能毫不避讳地念出她的名字：
“雏……你还好吗？”
我走到溪边，溪上的雾迷迷茫茫，朝阳的光芒柔柔地从天顶洒下，画面浓墨重彩起来。远处不时传来若隐若现的鸟儿的歌声，它们的歌声仿佛福音：在这一片带着歌声的寂静里，我把我手上的人偶，顺流而下寄给我的密友。
第一次见到这只人偶，是在艺创社小仓库里，当时已经很晚了，我正打着手电筒。这里早已是物是人非，灰尘积满了房间，一个个纸箱子里装满了杂七杂八的“艺术品”。在我们面前陈列着一片艺术的墓碑：这个国度里早已遗忘了艺术是什么。我在想，党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些非主流的艺术呢，当我们不再喜欢唱那些党的歌谣，而过去的古老的歌被忘却，我们还能唱什么？
但是局势终究是在变好的。经济在走低，于是风口松动了，人们的眼光开始变得活跃起来。党是生活的重要模块，但也已经不是所有了；人们渴望一个更加民主的国家。前不久作家协会对政策的批评鞭辟入里，在警醒着我们的同时也传达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我们的祖国即将面对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