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不足与设定过度

作者：歧路先知
本文是我在看《少女歌剧》时想到的，但正文内容和少女歌剧并没有什么关系，主要针对我接下来要提到的几部作品。当然，如果本文有幸能为你带来启发，你也可以自行推广到其他作品上。
所谓“不足”与“过度”，说的显然不是与一个什么超越了作品的绝对标准做比较，而是与作品内部的指标做比较。我认为，剧情是衡量设定的尺度。设定多于剧情，就是设定过度；设定少于剧情，就是设定不足。
虽然“不足”与“过度”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词，但设定不足与设定过度只是两种相反的风格而已，本身并不是作品的缺点。然而，若作者驾驭不当，设定不足或设定过度可能会成为作品崩盘的诱因。
Key社的几部经典作品，就是比较典型的设定不足。以我最熟悉的《LittleBusters》为例，读者（玩家）在相当长的一段游戏进程内，根本不知道那个世界的设定是怎么回事。在角色线，写手谨慎地放出完全不足以把世界观拼凑起来的一丁点信息。大部分不上心的读者注意不到的话，还以为这就是普通的校园日常呢。
等到了Refrain线，读者才有机会一窥设定的全貌。但即便如此，后Refrain的设定依然是残缺的。这种残缺表现在LB的设定完全经不起提问“为什么”。不信的话，你可以试着替写手们回答一下，换线是什么原理，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多条件才能解锁Refrain，恭介为什么能实现这个“大魔法”。即便你可以作答，但在你的答案上再追加一个“为什么”应该就能把你问死了。
像LB这样，以及Key社老三作那样的作品，大致上是不希望读者盯着设定问为什么的。原因无他，太容易问死，而且没什么意义。设定不足，导致作品的设定处于一个无法被质疑的处境，从而迫使读者先接受剧情，再替剧情去把设定圆上。圆设定已经很费力了，就不要再折腾设定本身了。
但是，在面对设定不足的作品时，一旦读者的脑补力被激发起来，马上就能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在剧情富有感染力的前提下，不完整的设定事实上给读者提供了想象的空间，诱导读者把自己的经历与见闻往里面套。罚抄以前的Key社作品与其他一些以“人生”为主题的所谓“神作”（非贬义）正是利用了设定不足，让抓住了本质的作品可以自由地适配许多读者的个人情况。比如，好多人会说Clannad“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什么的，其实不是，是你的人生改变了Clannad。
再来看设定过度。《魔禁》是比较成功的设定过度式作品。虽然引用了大量现成的外来设定，但魔禁并没有依附在哪个现成的设定上，而是把外来的设定做了同化处理之后再使用。而且，哪怕不提魔法侧，光是科学侧那一层叠一层的设定，就够魔禁学家研究几年的了。
既然设定不足的作品要求读者脑补设定，那么相对的，设定过度的作品就要求读者拿着设定去脑补剧情。设定不足的作品必定会出现大量“可以写，但没必要”的剧情。作者把舞台也搭好了，演员也请好了，道具也买好了，但戏没给你放全套。这时候，读者有爱的话，没放的部分让读者自己去想象就好了。若是没有爱，这种做戏不做全的则会被视为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