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翼哀痕 第四章 开端1

雨下的很小，莫默还是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撑着雨伞，他嗅着女孩头发里散发出来的香味，那香味像是傍晚开放的夜来香，淡淡的，不仔细察觉，是不会注意到的。他定了定神，压住了自己心跳，可身体还是轻轻的往她身边靠了靠，顺便动了动雨伞，表示自己的不经意。
莫默啊，莫默，你现在真像个小贼，你在想什么呢？偷到女孩的心吗？那就去吧，向她表白，她这种女孩，你不和她建立那种关系，她永远都不会懂爱慕是什么意思的。
可是我要走了啊，我记得她就够了，挑明那种关系又有什么用呢？这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我明白，就像以前我给她编的草环，她带到枯萎了，也就没有价值了。
莫默脑袋里的小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搅的他心烦意乱，他想，如果现在有一个熟人，他马上就会上去搭讪，然后把这种心境抛到脑后。可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似乎是老天帮助，连他们走的路，也被从空间上延展，没有尽头。当然，这只是心理层面上的感觉，人的感觉往往都是模糊的，比如和重要的人一起行走，一般会有两种心情，一是觉得它很漫长，一是很短暂。
现在，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男孩女孩沉默着，他们如同两只平行线上的象龟，之间没有交流。但他们绝非乌龟这种迟缓的动物，男孩的情感可称得上是激烈，他倾慕的女孩就在身边。
他缩回的身子又靠近了些，脑袋里大胆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女孩的香味、肌肤，摇摆的裙子、秀发，甚至轻微的呼吸，都在他的感官中被放大，他有些迷失了，夜来香的味道越来越浓，他想要摘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搅的他如此神志不清。
他的手开始颤抖，握伞的手臂青筋暴起，紫黑的长发每一根都在散开，这是瞳孔开始放大，他似乎是被这气味冲昏了头脑，他开始失控了，被自己的情绪支配，而唯一受他理智控制的东西是他的呼吸，他把喘息压的极低，生怕被女孩察觉。他现在已经是一只缓慢接近羚羊的猎豹，只等女孩露出任何的异动，比如摇摆一下身子，或者最轻微的眨眼。
慕汐停住了脚步，这个异动超越了莫默的感知，他兴奋起来，像是看到那只羚羊把脖子伸到他的嘴里。
慕汐缓缓回头，如同一只羚羊看向了猎豹所在的位置，她盯着莫默的眼睛，眼神中不带任何感情。
夜来香的气味消散了，像是清晨来到，花合上了它的花瓣。
“到了。”
莫默眼角抽搐，他感觉自己的头一阵阵的眩晕，他松开握着塑料袋的手，扶在头上，额头处汗水在聚集。
他想，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他没来由想到了那双眼睛，那的确很奇怪，女孩的眼睛不应该是宝石一般璀璨，斑斓吸引人的吗？为什么她的像是漆黑夜空里的星辰，遥远，神秘？这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没事吧？”
慕汐看着他的眼睛，莫默的眼中，她凑的很近，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他如同被抽走魂魄的人，一动也不动，周围似乎有水淹没了他，他在心里拼命回想，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气息？眼神？还是味道？都不对！他像是在急湍的河流里抓住浮木的人，使劲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