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梦③（下中）(2)

不仅是因为赵云澜忘记了，更多的是沈巍害怕赵云懒会恨他。
他宁愿赵云澜愧疚自责，他陪着就是，可他不能接受赵云澜恨他。
爱，你忘记了。
恨，我受不起。
小师妹也会来看看赵云澜，会带着吃的玩儿的，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给他讲自己又欺负了哪个师弟，又练成了什么术法，赵云澜也会偶尔笑着回两句。
为了看到久违的笑，沈巍总是让小师妹多来陪陪赵云澜，赵云澜也不会拒绝。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赵云澜的心魔越来越重，执念越来越深，近一个月沈巍根本不敢离开赵云澜太远，生怕一个不留神赵云澜就被心魔夺了神志。
匆匆从大殿出来沈巍寻他一路到半山石，看到好好的人，才松了口气，可心里总隐隐的不安，如何也压不下去。
“云澜。”他张了张口，终究只是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赵云澜没有转身，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半晌看着夜空似是叹息一般：“师兄，那上面没有云澜了。”
沈巍一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明明灭灭的星子，心里的不安愈加明显，他攥紧了手掌可是控制不住颤抖，上前两步又在他一米外停住脚步：“云澜……”
带着颤音的，浓浓的祈求之色。
“掌门怎么能这么狠呢？”赵云澜站起身，面向沈巍歪头露出一个无力苍凉的笑，“要我去守边线，我到底爱上了谁才能让他这般容不下我，要我去送死啊……”
沈巍摇头：“不是的，你不用去的，你不会去的……”他说的有些颠三倒四，最终只汇成一句，“云澜，听话……”
他离开就是为了这件事，他的因他的果，以死相逼要掌门收回成命，可他没想到，已经赵云澜知道了……
“师兄，我就是太听你的话了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赵云澜看向沈巍手里的“山木”，忽的说了一句，“师兄若真是喜欢这名女修，就和掌门提下吧，这么爱她应该在一起的。”
赵云澜的眼睛突地亮了起来，抬手拆了发带，墨发被夜风吹起有一缕遮在眼前挡住了眼里的光，没有给沈巍再说话的时间，他歪了下脑袋嘴角绽开极美的笑容，声音凉凉的像是玉石相击：“天上干净的灵魂没了云澜却还有师兄，仙者夺我爱定我命，逍遥不再，大道三千无我容身。”
沈巍摇头，伸手想阻止赵云澜，又重重垂下，他没有办法反驳，没有理由劝说。
“既如此，我修魔道，求我爱、泄我恨，师兄也必定不会拦我了吧？”
沈巍垂头，闭眼。
不会。
我只怕所求再不是我，将来长剑却直指我胸。
光芒闪过，半山石上仅余沈巍一人，风吹起衣摆，平添萧瑟。